身為一隻合格的惡魔,不要輕易插手人類社會發生的事情。
夙星繼續朝目的地前進。
「汪嗚……」
無聲的低鳴傳入耳中。
一隻很小的流浪狗根本不知道現場發生了什麼事,也許只是為了避開圍觀人群的腳步,又或許只是單純的想尋找一個它能呆的地方,等有人注意到它時,它已經擠到了歹徒腳下。
「哈…?」
歹徒勾出一抹兇惡的笑,抬腳,帶著某種類似於凌虐的欲。望,或是想要殺雞儆猴的想法,毫不猶豫的踹向那隻小狗。
「汪嗚……」
小狗怎麼可能承受住成年男人用力一腳,小小一團倒在那邊,發出極為痛苦的嗚咽。
人會反抗,但小狗不會。
歹徒似乎找到了能夠隨意發泄的對象,帶著滿臉不懷好意的笑走向小狗,一腳又一腳踹在它的身上,踹到小狗幾乎要咳出血,連嗚咽都發不出,氣息奄奄的只剩最後一口微弱呼吸。
越虛弱,歹徒越興奮,甚至移動槍口,對準了那隻小狗。
沒人出聲阻止,只是緊緊的護住自己。
不過是一條小狗而已,沒有任何理由去為它冒險。
除了夙星。
他的蝠翼煽動,方向改變,垂直下落。
一隻合格的惡魔,不要輕易插手人類社會發生的事情。
——小狗不算!
歹徒的笑容逐漸猙獰,手指彎曲,就在即將扣住扳機的那一剎,所有人忽然覺得地面一震,像是有什麼事物驟然從高空砸下。
在這樣的震動中,一道遙遠又空靈的聲音傳入了歹徒耳中。
「我和你契約。」
只有他聽得見。
恍若千萬條絲線在剎那間融進了他的大腦、他的每一寸神經之中,如同靈魂強行被抽出那般,思想、行為、每一寸身體機能的運作,全被細細密密的絲線纏住。
他的靈魂不再屬於他自己。
歹徒僵硬的轉過頭,他的眼睛——那雙空白、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大門之外,隱藏在人群中的那個人。
紅芒再度攏上他的雙眸。
夙星就只是那樣冷冷淡淡的盯著歹徒,他並沒有開口,歹徒卻清晰的聽到了他的聲音。
「對小狗所做的一切,用你的身體,全都承受一遍。」
歹徒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好的,主人。」
在所有人震驚詫異的目光中,歹徒抬起膝蓋就撞向牆壁,活生生撞斷了自己的腿,緊接著又掰斷自己的肋骨,折斷自己的手臂,最後以蠕蟲爬行的方式,叼起了剛才掉落在地面上的槍,拼盡全力抬起角度變得怪異的手指,搭在扳機之上。
此刻的歹徒恍若惡鬼附身,扭曲又恐怖,尤其是臉上那種樂在其中的表情,簡直就像突然撞了邪,所有人發出驚懼的尖叫,場面再次變得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