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我收下了,可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承你们什么情的!”陆少卿劈手抄过瓷瓶,语音未落,人已望长空去了。
龙啸天嘴角微提:“呵,倒是个有骨气的孩子!”
【下北城庸直坊万盛街附近】
更已深沉。万盛街向暗夜张开的无数触手刺探向天阳繁华城郭的每一个角落。
风寒雪乱,苍茫一片天地。上官云凤感觉自己此时就好比这风中一片不知该飘向何处,也不知会在何处泥落的雪屑。
袭向头颅的阵阵阴冷和昏沉随时要将她扯入地底,牙关咬得生疼,双足越来越不听使唤,心中的惊惧和焦恼却愈发清晰。
她看着周身被扯断几处缕花丝格的衣裙,强忍着不叫自己痛哭出声。
噩梦!真是噩梦!
那种迷药辛辣的味道;那个男人贪婪的声音;还有落在自己身上的手;全汇成了她阵清阵混的意识下豪无反拒之力的恐惧!
然而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令她不堪的是,那个男人,居然是小流星的爹。
小流星抛下她不管了!抛下她自去与他的爹爹团聚,陪爹爹吃饭去了!
();() 在这天上地下六道之内,如果她不能去信赖倚靠小流星,那她还能去倚靠谁?
她很想大声的哭,把一切的惊怕、难堪和烦乱都哭喊出来。
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练得这般深厚的功力,如此历害的迷药都未能让自己失去一切意识!如果她看不见、听不见、豪无知觉,或许此刻就不会有这般难堪。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我长了一张和岳雪梅一模一样的脸!一个杜圣心还不够,如今还来了个小流星的爹!——是小流星的亲爹!啊--------”她终于喃喃着哭将出来。
她感觉自己身上爬满了蛆,那个男人触碰过的地方,每一寸都散发着令她自厌的恶味!她该怎么办?该去哪里?该去依靠谁?将来该如何面对杜圣心?-----
杜圣心?——为什么这个时候,她首先想到的会是这个男人?
不及细想,眼泪已奔涌而出!
如果是换作他,换作杜圣心呢?他会扔下她不管吗?会任由她孤零零一个人瘫躺的布满迷香的屋子里一次次陷入无尽的失望和恐惧中吗?
云凤不敢往下想,她怕高估了自己,一个衣衫不整,几乎被人摸遍了全身的自己,还配得到他如往日般的关怀呵护吗?
“不,不!——”烦乱的思绪几乎要将自己扯碎,她猛力甩头,身体刹那失去平衡望地上直栽下去。
“云凤姑娘!”出乎意料的,身体并未跌在冷硬的地上,一个男人有力的臂挽稳稳托住了她。耳畔传来一个颇为惊异的熟悉声音。
“司马----青云?---”上官云凤在看清他脸的一刹,泪如雨下,心绪激荡,就此失去了知觉。
【梦蟾别苑锦琅轩】
“云凤姑娘怎么样了?”
“她似乎是中了好几种迷药,加上受了刺激,以至气脉阻塞。幸好倪姬宫主早为她调配了几味解毒的药,香洗在照顾她,应该不会有事。”
“嗯!”龙啸天听了司马青云的话,微微放心。侧目望着轩外黑沉沉的天:“杜圣心呢?他知道云凤回来了吗?”
“还没有。”司马青云轻轻哂笑:“上官云凤醒来的时候,恳求我不要惊动杜圣心。可白天我把你带来的消息告诉杜圣心的时候,他也严令我守口,不得让云凤得知他已知晓了日间的事。呵,两人倒是有默契得紧。”
龙啸天目色深沉,长长叹了口气,点点头道:“当是如此!”
“对了。”司马青云神转严正:“这件事,你是怎么敢让杜圣心知道的?”看得出他尚在为此事惊异后怕。龙啸天咬了咬颌关,沉沉道:“纸包不住火,迟说不如早说。原本若只有我和陆文轩两个人,还不至有什么问题,可偏偏小流星闯入,依他张扬大咧的个性,听信了陆文轩的话必定会来找我纠缠,若到时此事不慎暴露人前,却叫云凤姑娘如何自处?”
“是啊,现在让杜圣心知道,还能有个提防,若是迟了,只怕会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