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曳云被他两兄弟揭了短处,心中怨毒,哪里还有方才的兴致,嘎嘎干笑道:
“二位言重了!我来替二位引见,你们方才所说的,正是这位杜圣心,杜先生。”他邪笑着向杜圣心伸了伸手。
猢狲二人相视而笑,神色煞是诡异。猢小狲道:“我们进了山庄,是不是也能像他一样有吃有喝坐首席,迟来了还可以摆谱,要您老亲自来门口迎接?”
他嘻笑着装出一副心无城府的天真模样。
任曳云不怀好意地望着杜圣心笑笑,道:“可以!只要二位肯留下襄助老夫,老夫保证,一定让二位享与杜先生一样的待遇!”
他显然已觉察到他们对杜圣心的兴趣,存心试探杜圣心的好恶,故意将他二人推到了杜圣心的刃尖上。
杜圣心仍一动不动地坐着,全堂几百道目光一齐汇到了他脸上!
任曳云笑得恶毒,他想象着新一派局面的排挤和倾轧。在他看来,看着这些自命不凡的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越斗越狠,越爬越高,简直是人生无与伦比的乐趣!
谁知,接下来发生的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只听两少年一起摇头道:“可惜,真是可惜!
();() “不行!绝计不行!”
“这是为何?”
“因为我们作不得这个主!我们早说过,买一送二,我们俩个只是附送的娄罗,真正的正主儿是我们瑞胤少主,他人还没到呢!”
“对对,再说了,我们来山庄,也不是投奔你的!”俩少年嘻笑不恭,看着任曳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止不住地得意。
任曳云的眼角微微抽动,笑得极是勉强:“倒不知,贵主人是何方英杰?可否为老夫引见。”
猢小狲见他渐渐露出敌意,更是变本加利地刺激他道:
“呵,呵,我们少主,那可是有来头的大人物!至于他真正的身份——玄天界的人,还是不知道的好!”
“哦,这是什么道理?”任曳云听得“玄天界人”之说不怒反喜,将身子探出座来,小心翼翼想套些话来。
“嗳~~到时候他来了,你们自然就会知道!”猢小狲斜过眼一幅不合作的厌烦表情。任曳云三番四次被冷落,脸色煞是难看,郁郁冷笑道:
“哦,那么——贵主人来我曳云山庄,究竟想投奔哪位高人呢?”
两少年对视了一眼,一齐指向杜圣心道:“他!天雩血魔杜圣心!”
满堂宾客大是意外,一并儿怔得呆了。
“放肆——‘杜圣心’的名号也是你们两个小畜牲随便能叫的?”
蓦得,轩堂上空响起一个慢条斯理的笑骂,朗润亲和悦耳绕梁。两少年相视大喜:“来了,我们少主来了!”
“你们这两个小猢狲,又在给我丢脸啦?”随着一声醇绍般温润的笑骂,一个二十来岁,白衣如雪的俊貌少年赫然“堵”在了厅门口。
但见他微斜着身子,似笑非笑觑着地下,“哗”一声展开手中一柄一尺多长的摺扇,悠悠然抬起了头。一双朗星般清灵的眸子,泛闪着淡淡的逼人寒意。
他身形虽不甚高大,却纤修有质气宇不凡,举手投足皆有一派淡定的从容。
众人惊艳的目光中,那人已摺扇拥风,“飘飘然”步入堂来。
“啊哈,公子来了,公子来了!---”猢狲二人迎上去,嘻皮笑脸亲热一番。那人也不理睬他们,径直到了杜圣心座前,倏然收拢摺扇,静静地望着他。
杜圣心蓦然有种被人审视的不安,忍不住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触,少年犀冷的眸色顿时漾起一层薄雾,笼罩着一片化散不去的眷顾。他怆然叹了口气,微微点头道:
“你回来了!----很好,你很好——”
杜圣心默然呆怔,这个素未蒙面的年轻人竟给他一种被依赖的温暖。
他仿佛见到一个阔别多年的小友,撕扯着他的衣袖,道叙着别来的掂念------那画面如雾般瞬息散去!
杜圣心打了一个激凛醒来。
那少年清澈的眼眸已回复到方才的轻狂,冲他淡淡一笑,翩然走了开去。
“尊驾便是二位贤杰的少主瑞公子吧---老朽幸会至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