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第13纪(圣心纪),第98年,十一月十七日,阴夜初雪。
我叫陆文轩。
我相信,只要是有人的地方,没什么事是“不可能”的!
就辟如我,我本该入了人道轮回,可几个阴官嘀咕了一阵,就将我推入了玄天道。我不但恢复了武功,甚至于一夜之间,许多失去的东西都莫名奇妙地回来了,仿佛上天冥冥中想补偿我什么。
但这还不是我最想要的生活,没有雪梅,没有人与我分享,一切都是空的-----
日子还是要过,我不相信今后的日子还得这般过---
变数终于出现,出现得很快,很多机会,很多变数,还有很多本不该出现的人---
是他——!他也来了!
哈哈-----果孽有报,一切真的是不能回避,要面对的总要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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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云山庄琉璃阁鸿涛轩】
灯萤强冲开暮色的苍凉,干冷的空气渐渐在热酒的酣醇中变得放肆,任由阵阵浪荡的嬉笑声,在穿过百年冬杉苍冠的封锁后,疯狂扑入苍穹!
苍穹,已是绝望的一片漆黑!
画阁灯影稠,人面笑意足,那些把无望的青春揉进妖野舞步中的少女们,早已不知何为快乐,只将一张永远定格在麻木背后的笑脸,向着世人。
丝竹涔淙,衣袂飘香,酒宴正如火如荼。鸿涛轩高阔的身影投射在琉璃阁极致奢美的玉石广场上,漠视着轩殿前络绎而入的宾客。
阵阵刺耳的笑声中,花蝶般翩舞的侍女从轩厅内不断涌出,接引着一拨拨衣着豪阔的“先生”及其朋友家眷流入鸿涛浮沉----
若不是亲眼所见,没人能想象曳云山庄有如此华贵的所在,如此“绝艳”的幕客和侍仆!
初敲二鼓时,长绒红毯上百多个华贵的红木席桌前,已盘倨了庄内各个时期红极一时的恩客宠臣。
一汐后浪推前浪,一滩新沙覆旧沙。这样的宴席,大家也早已习以为常。
上首庄主席下的新座,每每是添在下席之上的,而那些曾经的上座客们,也在日复一日地后移!——除非你还有力气向上爬,再将他人踩在脚下!
这席列就是山庄的“规距”,就是谁也不能推翻的事实,残酷得不露痕迹!
任曳云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舞姬们这几日新编排的舞蹈,不时瞅视座前新增的两个席位。
“天心阁陆先生到!”随着门外的传唱,陪座的幕客纷纷停杯。
轩门外风一般行来天心阁人众,簇着陆俊元父子。秦媚儿小鸟依人般偎着陆俊元,一双美目不安本份地四处招摇。
“俊元来迟,还望庄主恕罪!”陆俊元立定堂首,向上席揖了一礼。任曳云双眉高轩,畅怀笑道:“哪里哪里,陆先生远涉重洋辛苦了,老夫特为先生设了此宴,庆贺先生凯旋,先生不嫌弃就好!来人,为先生侍座!”
两个侍人迎上来,将陆俊元引向了右边布设了果品的席位。
堂皇的轩厅顿时寂静无声,无数双幸灾乐祸的眼睛,快意地注视着陆俊元被“流放”的“荣耀”。
();() 陆少卿的脸色刹时阴沉下来,悚然地盯着对侧的空席。心中想道:“难道,那个杜圣心真能将陆俊元也压下去?”
陆俊元眉心战了一战,想不到几日不在,自己一年来翘楚曳云庄的恩宠,今日终也成了那前滩之浪覆底之沙?
心中微微一堵,面上却豪无异色,坦然在右席坐下了。
任曳云双目微缩,望着他一如贯常的萧洒淡然,暗暗冷笑。指了指左侧的新座道:
“先生莫怪,今日设宴,一来为先生洗尘,二来为诸位引见日前新来的同僚。还望你们以后多多亲近,共襄大业!”
“庄主哪里话来,”陆俊元淡笑着缓缓立起,向轩堂下诸人团团抱了一礼道:“俊元初到玄天界,便蒙庄主抬爱和诸位前辈的多方关照,一年来恬受荣宠,有愧惶惶。日后,俊元定当虚诚受教,与诸位同仁尽心竭力,为庄主效劳!“
他以晚辈自谦,将自己的荣宠推功于诸位“垫脚石”幕客,博了人气,又向任曳云讨了乖。堂下诸客见他言辞恳切诚惶诚恐,故时芥蒂尽去,不但与他生了同病相怜之意,更钦佩其豁达大度的宽仁胸怀。纷纷向他诚挚行礼,以示友好。
任曳云望着这一堂和气,心中暗道:“好一个能说会道,通谙人性的陆俊元!看来我还是太小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