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酒看完整個房間,蕭厚獨處時的狀態:「我其實對18號蕭炆更感興。」
房間是什麼樣子,房間主人獨處是什麼樣子,很能暴露一些東西。
蕭爵:「那走。」
尊貴客人炆公子的房間很亂,跟人前表現出來的優雅君子完全不一樣,如果不是扔的到處都是的這些衣服都不髒,看上去真的會讓人不適,很有些邋遢。
「你對他怎麼看?」霄酒看蕭爵。
蕭爵:「他本身氣質,對此次角色扮演很有利。」
本身就出身皇家,氣質優雅尊貴,演一個貴氣公子哥,完全沒什麼難度,並不容易被拆穿,要不是腰帶側那粒假碧璽有點明顯,許還不能暴露的那麼快。
「嗯……和二少爺明顯的矛盾感不一樣,炆公子有些混亂感,」霄酒看著這個亂糟糟的房間,「他看起來想假扮一個很糟糕,很邋遢的人,但本身又受不了那麼邋遢,所以就算扔的亂,也隱隱有一點井井有條的風格……」
所有假扮和說謊,都不是那麼容易啊。
「他在席間提及宅子裡前一位表姑娘喬娘,看起來好奇,其實則是想打探,蕭鼎疑他要訛錢,但現在看,好像不是……你看那個。」
霄酒指著亂糟糟房間裡,唯一被好好放在鏡台邊的東西。
那是一枚雕刻件的小貔貅,和田玉料,細膩油潤,栩栩如生,很靈動,拇指腹大小,油潤到感覺手推出油的地步,顯是經常拿在手裡把玩。
這是一個男女通戴的款式,尤其適合十來歲的少男少女。
幾乎滿屋的東西,飾品,唯有這件是真的。
這是炆公子的,還是炆公子從誰手裡得到的?
「席上提及喬娘,問的卻沒有那麼多,戛然而止,看似只是好奇這個傳聞,但現在看——好像不是。」
喬娘是這裡的表姑娘,能和周家是姻親關係的家族,家底一定不會特別薄,就算家道中落,到了孤女投靠他處的地步,總也有點安身立命的財產,這個小貔貅,窮人沒有,表姑娘未必沒有過。
「炆公子——是來復仇的。」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他上來直接盯上夫人房,連喬娘住過的地方都沒有先去看一眼。
表姑娘是女眷,夫人掌理中饋,生活中二人聯繫該是最多,表姑娘的一切,夫人應該最熟悉,怎麼死的,為什麼死的,也是夫人最知道,遂他衝著蕭鼎的房間去了。
他不信那個故事。
霄酒看蕭爵:「你覺得,喬娘的死是怎麼回事,誰殺的?」
「暫時不知,」蕭爵搖頭,「但酒席故事一定為假。」
看來大家都知道了啊……
霄酒笑:「願聞其詳?」
蕭爵看著他:「淘氣。」
霄酒:「我就想知道,我跟九哥想的是不是一樣嘛。」
蕭鼎拉住他的手,往前走。
「孤女投靠,必事事小心,生怕做多錯多,怎麼可能是蕭鼎嘴裡,任性到那種程度的傻姑娘,還讓所有人都哄著她捧著她?」
周家不可能這麼做,她也不可能沒有分寸感。
「不大的年紀,失怙失恃,族人不容,又是個女孩子,定然經歷了太多人情冷暖,口鋒舌刀,不可能是從小到大沒遇過什麼挫折,不懂得應對,什麼都沒察覺到。」
自我了結不是沒有可能性,但什麼都不知道,爭都不爭一下,不太可能。
「這不符合邏輯。」霄酒點點頭,問蕭爵,「你有沒有懷疑過老爺,33號蕭丘?」
蕭爵眼神微深,沒有說話。
那就是有了。
霄酒:「在我眼裡,這件事只有兩個可能。」
蕭爵:「嗯。」
「肯定不是你,你喜歡男人,喬娘是個女子,你肯定不會同她有什麼愛恨情仇的糾葛,你對家裡的事也沒那麼大力量推動,大概也不是蕭鼎扮演的夫人——」
霄酒坦承自己的想法:「她的用意,是把喬娘送出去,給周家交換回利益,目的達到前,她不會讓喬娘有損,如果喬娘真的自己起了心思,要去和招待的官員私相授受,半夜進人家屋子,她大概會樂見其成,甚至會有意促成,喬娘清白或名節有失,以她想法,應該會想辦法逼官員認下來,做實這樁事,以期利益交換。」
「炆公子那時根本不在周宅,今次過來目標很明確,是為了復仇,所以也不是他,只能是二少爺蕭厚,和老爺蕭丘。」
「二少爺很明顯不是,他不行嘛,不過他有些變態,有些事做不了,卻可以遠遠看看,可能因為一些行動暴露了點東西,嚇到了喬娘,或者因為這些暴露,欺喬娘無人相護,跟她玩了些稍微嚇人的小遊戲……初時可能沒有太過分,因為知道這事家裡要用來換利益的人。」
「蕭丘最不一樣,他肯定也不想出現意外,可如果有意外出現,他是可以承擔後果的。」
霄酒跟著蕭鼎往前走:「你看這個密道,他明顯知道且經常使用,要說宅子裡誰有什麼秘密,偷偷幹了什麼,他最知曉。」
「一個男人,妻子在外頭養野男人都不管,是真的一點動靜都不知道?不,他是不在乎。為什麼不在乎?肯定是他做的垃圾事,比妻子多的多……」
除了偷窺癖,他還有過分的秘密。
蕭爵頜,認同這些推測:「只是有些可惜,未能找到更多和老爺相關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