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6依依一脸不可置信,摇着头说。
“居然真的是班适航。”郑珂冷笑了一声,“果然,‘妻子被杀,丈夫是第一嫌疑人’是条颠扑不破的铁律啊。如果他真的是当年的凶手的话,那么文迪的死,肯定和他有关!”
“目前来看,虽然我们还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班适航一定是当年杀害四条人命的凶手。但是,故意伤害小珂的罪名,他肯定是逃不掉的。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件事告诉警方。他们一定会比我们更快找到班适航的。只要找到了他,相信真相就能随之揭开了。”
“嗯,好。”郑珂点点头,“那我们明天一起去警局。”
“好。”江慕白笑笑,看着郑珂头上的纱布,伸了伸手,又不敢碰触,生怕弄疼了她,“你的伤口感觉怎么样。”
“已经不疼了。就是没办法洗头,太烦人了。油腻得受不了。”郑珂无奈地说。
“再忍忍,过几天就拆线了。”江慕白安慰她。
“啧啧啧!”6依依一脸嫌弃地看着他俩,“你俩要不要这么痴缠。当着灯泡还这么甜腻,要是就你俩单独相处,那不得甜成糖尿病啊!算了,我还是先回去了。小珂,你干脆今天就住在江慕白这里吧。省得回来你自己一个人辗转反侧,还得影响我的睡眠。”
“你别胡闹了!成天拿我寻开心,我是你的开心果吗?!”郑珂反击道。
“这样吧,我先送你们回去。今天都累了,早点儿休息。明天早晨,我们再一起去警局,找李响警官,说明情况。”江慕白提议。
案子终于有了一些头绪,谜团有希望很快就能解开。“神勇三侦探”的心里都轻松了不少。三人一起,沿着小区的小石子路,说说笑笑,朝6依依和郑珂的公寓走去。
然而,当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三个人却集体愣住了:
家门口,那个穿着卡其色风衣,带着鸭舌帽的身影,看上去分外眼熟。
“班……班适航!”6依依看着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江慕白一个箭步上前,将郑珂和6依依护在身后。
“你们别紧张。”班适航说着,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同时,将口袋也从里到外翻了出来,“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郑珂问,“我已经知道,当天在图书馆,就是你故意砸伤了我。警方很快就会查明一切的。你现在最好的出路,就是到警局去自,坦陈所有的罪行。”
“你们放心,我已经打算去自了。”班适航的语气非常平静,“但是,在到警局之前,我想先来向你们道歉。”
说着,他佝偻起身体,向三个人鞠了一躬。
郑珂这才注意到,视频当中,那个看上去身手矫健的男人,实际上已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在岁月的刻蚀之下,他的脸显得更加干瘪,脸上的歉意,也因为皱纹而变形,看起来更是木刻小丑脸上诡异又嘲讽的笑。
郑珂于心不忍,摇了摇江慕白的手臂,轻声说:
“慕白,我觉得他应该是真的想来和我们道歉的。正好,我们也有一些问题搞清楚。不如,我们进屋再聊。”
江慕白仔细权衡了一下,对方毕竟是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头,即使想动手,自己也应该可以制服他。
郑珂说的对。关于文迪的案子,他们三个人追查了这么久,确实有很多疑问想要解开。
于是,他点了点头,警惕地走到班适航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稍稍用力,压低了声音说:
“你最好不要动其他念头,否则,你会后悔的。”
班适航笑了笑,说:
“你放心,我既然主动现身来到这里,就不会再节外生枝。”
江慕白死死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示意郑珂和6依依去开门。等到门打开了,他自己紧紧抓住班适航的手腕和肩膀,进了房间。
四个人对面而坐。
郑珂和6依依坐在一起,江慕白和班适航坐在对面。
“你不介意我录音吧。”江慕白说着,将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放到了桌子上。
班适航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的头,没什么事吧。对不起,我当时实在是心慌意乱昏了头。等到你真的倒下去之后,我才清醒过来。事后,我后悔莫及,我必须先向你诚恳地道歉。”
“皮外伤,没什么大碍。”郑珂说。
“不要跟他废话了!”6依依打断了他们,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瞅了郑珂一眼,“你都被砸成什么熊样了,还跟凶手客气!你——”
她的目光威严地扫过班适航:
“老实交代吧,你在图书馆袭击小珂,是不是为了阻止我们继续追查下去?当年,杀害那四条人命的,是不是你?”
“你说的没错。”班适航叹了口气,语气依然十分平静,“我这么说,也许你们都不会相信,但是三十年过去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活在深深的负罪感当中。”
“班先生,我想,这样博同情的场面话,你还是留着跟警方说吧。现在,我们只想知道,三十年前的那场晚宴上,以及之后接二连三的死亡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江慕白冷峻地说。
“我和文迪结婚之后,我们成立了自己的电影工作室。选择影片的自由度是更大了,然而,资金却成了最大的问题。文迪向来不管这些事情,她只想风风光光地做她的影后,我则必须负责解决所有的难题。
为了争取到投资,我整天周旋于金主之间应酬,自己也开始学着做投资。可是,金融圈子,水太深了。没有多久,我投资进去的本金就赔得精光,还欠下了很多债务。债主说,如果我能连本带利还清的话,就要把我签下的借据交给媒体,让我身败名裂。
我当时真的害怕了。如果他们真的这么做的话,我可能从此在电影圈再也没有办法待下去了。走投无路之际,我只好打起了文迪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