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爸爸的身世,比她知道的,还要复杂,还要可怜。
爸爸……
郑珂的心里,就像有一只小猫在抓,一道一道,都是血痕。
但奇怪的是,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甚至,眼眶连酸涩的感觉都没有。
她突然理解了那张照片上,文迪的表情。原来,当情绪真的陷入惊涛骇浪的旋涡时,人是麻木的,身体和表情,都是“失能”的。
她只能木木地坐在那里,安静地等待情绪的暴风慢慢平息。
江慕白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说:
“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走。”
郑珂木然地点了点头。
“金女士,”江慕白顿了一下,然后说,“您今天说的这些,对于郑珂来说,有些太突然了,她需要一段时间冷静和消化。我现在要带她回滨大,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向您求证,请你务必据实相告。”
“你说。”
“您有没有在文迪的鸡尾酒里下毒?”江慕白很直接地问。
金敏笑了,然后很平静地说:
“我和文迪的死没有关系,我并没有毒死她。”
“您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江慕白说。
金敏看着他皱起了眉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金女士,我的问题是,您有没有在文迪的酒杯里下毒,并不是您有没有杀死她。因为,我们都知道,那天晚宴上被杀死的,是那位叫做赵立慧的女人。”
金敏笑了:
“好,那就让我把话说得清楚一些。我从来没有试图要杀文迪,更没有在她的杯子里下毒。晚宴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那栋别墅,也再也没有见过文迪。”
“那您知道,下毒的人是谁吗?”江慕白接着问。
“你是想问,阿沐是不是凶手吗?”金敏挑眉。
郑珂的脑袋里轰响了一声,眼前跟着一黑:
对啊,她竟然没有想到,爸爸是有作案嫌疑的。
她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死命盯着金敏,就像站在被告席上的嫌犯,等待着警官的宣判。
“实事求是地说,我没有看到阿沐下毒,但我也不能说,我敢保证他百分之百是无辜的。我只能说,我相信阿沐的为人。”
“谢谢您,金女士。我想,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要带小珂回去了。”
江慕白站起身,扶着郑珂朝房车的车门走去。
就在两人即将踏出门的那一刻,金敏忽然叫住了他们。她的目光,在郑珂的脸上逡巡着,似乎带着无限地不舍,然后,她轻声说:
“小珂,你和阿沐,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