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江澄话还没说完,便被斩钉截铁地打断。
“我们绝对不能分开!”李若依带着哭腔,苦苦地哀求,“没有你我会死的,江澄,你想象不到离开你会有多痛苦。”
江澄转过身来,平日总是温和的眸子反常地点燃了怒火。
“所以说…”
“这就是你不让我回家吊唁亲人的理由?!”
电闪雷鸣间,他的眼睛亮得可怕,“你因为自己有事走不了,又因为离不开我,所以干脆选择瞒住我?!”
那是位他很敬爱的长辈,他得知其死讯时,人早已火化进了骨灰盒。其他人都散场了,他姗姗来迟,偌大的场地只留下他望着老人黑白的遗照默默流泪。
他是第一时间收到通知的,却也是最后收到通知的。
“李若依。”他直呼其名,“我们离婚吧。”
这几年他活得像只金丝雀,妻子以爱之名把他锁在坚固的笼子里,就算他撞得头破血流也无法逃脱。
外面的世界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屋内的气氛却沉郁无比,所有人都静默着,黑暗笼罩在这个房间内,窒息的气息已经淹没了每一个人。
只余下嘈杂风声的房间中,有人出了极细微的轻响。
“呵呵…”
“呵呵…”
“呵呵…”
声音从细微开始,愈来愈大,瘆人难听得像是有人充满恶意地用长指甲在玻璃上刮擦。
李若依抬起头,与目光如炬的江澄对视,一抹不健康的红晕浮现在她脸庞,“亲爱的,别说胡话了,你怎么舍得离开我呢?”
“我们永远…”
“永远…”
“永远…”
“不会分开。”
声音粘腻,像是泡在糖罐里的毒药,诱人又致命。
这回轮到江澄沉默了。
尽管他已经在极力照顾李若依的情绪,但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生了。
妻子会黑化这事,他早已在某次清晨未通知她的情况下独自外出买早餐时,便有所察觉。
并不是小学生之间流行的那种黑化,而是确确切切的恶意、疯狂,那时家里门口的花瓶碎了一地,他找到妻子时,她怀里抱着根棒球棍,脸上狰狞的表情像个陌生人。
直到她扑入江澄怀中时,江澄被吓到全身冻结的血液才重新开始流动。
而她这次的表情比那次还要可怕。江澄凝视着那个女人,她回以浓郁炽热的爱意眼神。
普通人倒还好处理,偏偏这女人是李家嫡系独女,她手中握着的权力能让一个小小的江澄永生永世都留在她身边。
李若依此时的状况表明,他的这次逃跑以失败告终。
那么他接下来面对的,是更加沉重的镣铐和让他溺亡的爱。
雷声突然密集起来,像是在出某种危险的信号。
李若依脸上带着病态的红晕,提起自己蓬松及地的长裙,嘴角挂起羞涩的浅笑,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靠近自己的丈夫。
之前还在沉默的江澄脸上表情突然变得奇怪,他没有理会李若依的靠近,转而将头探出了窗外。
很快,他带着一脸惊恐的表情转身,好像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事物。
这下连房间内的两女也感觉到不对了,她们现自己的头全部都不受控制地倒立升空,头顶的水晶吊灯猛地爆开,火花溅射在精美的窗帘、木制的地板上,身体像是有电流爬过,酥麻又带着滚烫。
狂躁的电离子铺满整个房间,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江澄的嘴巴一张一合,用尽他此生所有的力气,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两女只能依稀从他的口中读出那两个字。
快跑!!!
…
还是慢了。
刹那间,乌云笼罩的米国东北部,风雨交加的波士顿,一道粗壮的白色光柱落下,像是创世之神抛出手中灭世的雷霆之枪。
一个房间被抹去,包含着的还有其中的三人,和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