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我听说你要办赏花宴,外边的花哪有宫里的好?御花园的牡丹今年开的甚是不错,稀罕的很,等天亮了,朕叫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晋渊的御花园里,什么花都有,更集齐了天下间所有珍贵的牡丹品种。
这些个牡丹当能吸引到京内的权贵世家过来观赏,易欢没有拒绝。
她回过头,遥遥与他对视,认真的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别说宫里这些了,以后这天下的牡丹都是你的。”
易欢领着顾初雪离开御花园。
顾初雪却在琢磨方才天子说的那些话,越是琢磨,内心越骇然。
什么叫以后天下的牡丹都是易欢的?
难道陛下想……
不,不不不,这不可能。
易欢哪来这么好的运气?
可不近女色的陛下,却近了易欢。
顾初雪脑子凌乱极了。
易欢停下脚步,说:“顾初雪,你觉得林青裴会救你吗?”
顾初雪回过神,白着一张脸说:“他会救我!他一定会救我!易欢,你能藏我藏得了一时,藏得了一世吗!”
易欢转身,与她对视,她道:“那你可知,为了让我不与他和离,他林青裴拿我父兄骨灰要挟,如若他真的想救你,早就该拿骨灰来换你了,可他没有,这么多天了,他一次也没动过这想法。”
顾初雪摇了摇头,说:“我不信你说的!裴郎爱我,怎会弃我们母子于不顾!”
“你信不信,为了他的仕途,弃你于不顾算什么,他还会挥刀向你,要了你的命。”易欢轻笑一声。
顾初雪忽的安静了下来。
“等着吧,过几日叫你看看你心心念念的裴郎的真面目。”
“易欢!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我和裴郎的感情了吗?裴郎和我是两情相悦!少时情意!和你可不一样!”
易欢瞥了她一眼,不再开口,对银枝道:“把她送回浣衣局吧。”
“是,夫人。”
“倒是易欢你!你竟然勾引当今天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一朝不甚,你易府满门都要掉脑袋!”
“真没瞧出来,平日里你那般懦弱,跟个闷葫芦似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竟有胆子做出这种事来!”
“易欢你才是真的疯了!”
“你以为天子是真的喜欢你吗?你不过一个玩意儿!等哪日天子腻了!你就是那街边的烂石头,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易欢眼睁睁看着她被银枝拖走。
她目光淡淡的看着她,轻声道:“你错了,天子要玩,这满宫上下多得是女人,他从不缺女人,就洁身自好这一点,他就比林青裴强十倍百倍,顾氏,你若再口出狂言,我就让人撕烂你的嘴。”
这句话随风飘到晋渊耳中,男人站在廊下,唇角愉悦的扬起。
好凶。
知道维护他了。
顾初雪死死瞪着易欢,咬紧了牙关。
凭什么,凭什么她费尽心思,才得到林青裴的一颗真心,而易欢什么都不用做,天底下最好最有权势的男人,便上赶着凑到她跟前。
顾初雪不敢再开口,因为这里是皇宫,真的会要人命!
*
子时之前,易欢回到了林府,她见凝萱堂灯火通明,便知定然是林青裴来了。
此刻,林青裴正坐在大堂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