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已有主意。”林青裴稍稍镇定了下来。
这两日他急躁的很,就怕易欢不管不顾,闹到天下皆知,他手上没有易欢的把柄,害怕一旦和离,他就成了京中第一个与妻和离的显贵朝臣,往后风光不再。
“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好,曹氏是个好拿捏的,控制住了她,易欢还跑的了吗。”
林青裴神色放松了下来,唇角也微微勾起,说:“孩儿多谢母亲此番指点。”
“若不是她手上有那块玉……”林老夫人咬碎了一口牙,“今日哪轮得到她放肆!”
“便是告到陛下面前,只要我不写下和离书,她便只能是我林青裴的人,陛下管天下国事,断无插手臣子的家事之理。”
一旦和离,他便成了笑话。
他花了一年时间,才爬到如今的地位,绝不能因为易欢,而功亏一篑。
*
回到易家。
易欢想着,过去了一下午,嫂嫂气应该也消了一些了,便去嫂嫂院中。
曹雅琴在屋中躺着,背对着她。
易欢上前,问:“嫂嫂还在生我的气么?”
曹雅琴不说话。
易欢坐在她床边上,道:“嫂嫂,我也是太急了,你觉得铭儿以后不会有大出息,想让他去做胥吏,想让他有一份稳定的差事,可是嫂嫂,铭儿才十三岁,以后还有无限可能,怎能因为他十三岁前的言行,就否定他一生呢?”
“再者,就算铭哥儿一辈子就这样了,真没什么出息了,可他以后得孩子呢?也不考科举、不走仕途了?我们三房被其他几房压着也就算了,以后儿子辈孙子辈,也被压着吗?嫂嫂想让那些个小辈,也尝尝我们以前吃过的苦么……”
曹雅琴依旧没应声。
易欢抓住她的手,晃了晃,说:“嫂嫂,别生闷气了,二房他们想要那个胥吏的差事,让他们自个去向林青裴讨,反正我们三房的人是不稀罕。”
易欢抱住她,靠在她背上,说:“都说长嫂如母,是嫂嫂把我养大,我没见过我娘亲,可在我心里,嫂嫂便如同娘亲一样。”
听到这话,曹雅琴忍不住转过身,伸手捂住她的嘴,说:“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说话也没个把门,这话是能乱说的吗?你母亲若有在天之灵恐怕要被气死了。”
易欢笑着开口:“嫂嫂肯同我说话了?”
曹雅琴语气里带着怨气,她说:“你和你那兄长一个样,你们就想着出人头地,安稳日子偏不要,你劝我不要让铭儿去做胥吏,我应了就是了,那你呢?你是铁了心的要和林青裴和离吗?”
易欢说:“嫂嫂,我不懂,你也知道林青裴他不是个良配,既如此,你又何必这般劝我和他把日子过下去呢?难道我真的少了他就不能活了吗?”
曹雅琴叹了口气,说:“我之前说过,欢儿你涉世不深,见的太少,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你以为和离只是一纸和离书的事吗?你以为和离后你就得自由之身了吗?”
她从床上起身,穿上鞋,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易欢没有多问,她应了一声:“好。”
*
曹雅琴和易欢坐着马车,去了一趟南萍村。
那村东头,住着一个疯婆子,名江念儿。
大晚上,曹雅琴为易欢戴好帷帽,系好带子,她温声道:“欢儿,一会看见什么,都不要声张。”
易欢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将看到什么非常可怕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