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珍珍嘿嘿笑了两声,问:“夫人还有事吗?”
易欢犹豫了会,问:“此药喝下后,大夫能查出来吗?”
“夫人放心啦,这可是我们绣衣使的药,平日里毒的都是一些王孙大臣,这点药比金子还贵,普通大夫诊不出来的,放心好了,如若那姓林的能举了,那就是我季珍珍没办好差事,到时候任凭夫人处置!”
季珍珍拍着胸脯保证。
易欢还是第一次见到如季珍珍这般的女子,如同男人一般,干着男人的差事,身手也丝毫不比男人差,还张口闭口就举不举,瞧着和晋渊一样不知羞。
和易欢以往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易欢下意识问:“你一个女子,为何要做绣衣使?整日与男人厮混,打打杀杀,你家里人不管么?”
季珍珍挠了挠头,道:“夫人一看就是大家闺秀,我和弟弟丧父丧母,早就无家可归啦,没有人管我们,是陛下路过京南采荷镇的时候瞧我们可怜,快被饿死了,才把我们捡回去。”
“至于整日与男人厮混,打打杀杀,哈哈,夫人你好有意思,我都快饿死了,为了吃口饱饭,和男人一起干活怎么啦?陛下和我们说过,女子做暗卫不丢人,陛下金口玉言,他说不丢人,那就一定不丢人!没准我娘我爹地底下知道了,还会以我为荣呢!”
这人……
果真是晋渊身边的人,连行事风格,都与他相似,一样的没有章法,口吐妄言。
易欢道:“你说的是,都快饿死了,哪还管那些礼节。”
季珍珍的笑容格外有感染力,她笑时脸颊两边会露出两个小酒窝来。
“夫人有需要尽管与我说,办不好差事,我和我弟回去可是会被罚千斤吊的。”
易欢好奇问道:“何为千斤吊?”
“就是把人吊在大太阳底下暴晒,双脚下边吊着厚重的铁块,吊一个时辰后堪比跑了八百里,我还好,我弟那傻子经常被吊,吊出了一身腱子肉,丑死了哈哈哈,我说他是我弟外边都没有人信。”
季珍珍笑,易欢便也忍不住跟着她笑,掩着唇笑出声来。
季珍珍看呆了一瞬,说:“夫人您笑起来真好看,我好像理解为何陛下这般喜欢你了,以后多笑笑才好,我季珍珍誓死也会守护这笑容!”
“夫人,下回见。”
说完,季珍珍便轻灵的跃上了屋梁,缩入了角落里,与黑暗融为一体。
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孩,易欢想。
她捏着手上的毒药,心下有了计较。
她不愿被林青裴碰,不想给林青裴生孩子,易欢第一次违背了嫂嫂的意愿。
她本可以安稳做林府二夫人,与大多数妇人一样管理后宅、相夫教子,要怪就怪晋渊偏要插一脚进来,让她这憋屈且无趣的生活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易欢不知这变化是好是坏,索性随风逐流。
*
易家。
易铭坐在书房里,正在庆幸,看来昨日偷跑去赌坊的事,嬷嬷们没有向他姑姑告状。
易铭刚松了一口气,只见外边嬷嬷匆匆忙忙走了进来,“铭少爷,铭少爷。”
易铭立马坐的笔挺,手上拿着一本书,问:“何事?”
“你姑姑带人传话来了!”
嬷嬷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你姑姑让我们带你去林府!”
易铭大惊失色:“什么!”
“我不去,我不去!”想也知道去了肯定没有好事!
两个嬷嬷上前架住了他,说:“这是二夫人的吩咐,我们也没法啊,还望铭少爷莫要抵抗,不然你姑姑直接来易府,你照样讨不了好!”
易铭一张脸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