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坐下后,林青裴松了口气。
林青裴皱着眉,出口责备道:“你今日怎如此不知礼数?你可知方才差点酿成大祸!”
易欢低下头,道:“陛下宽容大度。”
林青裴冷笑,陛下宽不宽容大不大度,他还不知道?
“好在如今我在陛下跟前得眼,否则恐今日不能善了。”
林青裴也以为晋渊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不与易欢计较,还给了她台阶下。
易欢不语。
她端起酒,苦闷的喝了一口又一口。
她也不想在宫宴上失了礼数,可连续五日做关于帝王的春梦,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件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晋渊见她神情郁闷。
他小声在张德胜耳边嘱咐了一句。
过了会,张德胜端着食案走下来,来到易欢跟前,道:“夫人,金菊酒喝多了醉人,胃也会不舒服,夫人还是莫要多饮,这热奶酒不醉人,夫人可饮这热奶酒。”
易欢情不自禁抬眸,朝上座人看去。
对方一只手懒洋洋的支着下颚,那双乌黑深沉的眸也在打量她。
男人唇角微微勾起,道:“如今早春尚寒,晚上更是更深露重,夫人可饮热奶酒热热身子。”
易欢起身行礼道:“多谢陛下。”
林青裴也受宠若惊,“陛下厚爱,臣替臣妻谢过陛下。”
臣妻二字,让晋渊弯起的嘴角顿时拉了下来,没接话。
晋渊淡淡说了句:“夫人倘若喜欢,朕一会让人多备些给你带回林府。”
他自是瞧见易欢身上穿的衣裳了,今日这宫宴,哪家妇人女娘穿的比易欢还寒碜?由此可见易欢在林府的地位。
易欢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己是沾了林青裴的光。
林青裴在晋渊面前得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周围官员忍不住侧目望向林氏夫妇二人,眼含艳羡。
晋渊并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将小妇人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细细品着,隔空用眼神描绘着她的五官。
晋渊身边本该坐着皇后,可自晋渊登基以来,并无立后,也无嫔妃,晋渊自负惯了,他不需要靠女人来笼络人心稳固朝堂局势。
前世尚有老臣以死相逼,逼他立后,倘若不愿立后,选秀纳妃也是好的,晋渊被催的烦了,让太医出了一纸诊断,说他阳衰,不能人事。
这下老臣们傻眼了,一开始还强势的不行的朝臣,对晋渊的目光立马由强横变成了怜悯。
甚至前一刻还在逼迫他选妃的老臣,下一刻跑过来泪汪汪的安慰他,并给他找了一堆民间土方子治治这不能人道的毛病。
晋渊随心所欲惯了,根本不屑外界传言,于他而言不过是死后纸上无谓的一笔,身前功名也不会被区区流言蜚语所掩盖。
宴至中途,易欢喝醉了些,觉得宫宴太不自在,天子目光实在太露骨,让她想忽视都难,那炽热的视线,仿佛将她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干净,藏不住丝毫秘密。
易欢受不了这赤裸裸的打量,便想以如厕的名义,出去透透气,她对林青裴道:“郎君,我去更衣。”
林青裴瞥了她一眼,“莫要乱跑,去回。”
易欢点了点头。
易欢前脚刚离开,后脚晋渊便也跟着起身。
他没忘记,上一世易欢对自己产生好感,便是因为今日的花朝宴,他窥见她在湖边默默垂泪,递了手帕,安慰了几句。
这回他不但要递手帕安慰,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