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师兄可曾想过,我们为什么会知道那位名士将出现在今晚的夜会上?”杨意问道。
“嗯?是江姑娘告诉我们的啊。”6九思眨了眨眼睛,不解道。
“可是江姑娘还说了一句话——‘此人行迹低调’。”杨意轻敲桌面,饶有兴致,“这不就有些矛盾了么?”
“矛盾在哪?”6九思撇了撇嘴,总觉得杨意前言不搭后语。
“你想想,若是他真的低调,他的行踪又怎么会隔了几百上千里的距离,传到我们蕲州城来呢?”
“你的意思是。。。。。。他是故作低调,实则喜好人前显圣?”6九思意识到杨意话中要点,神色认真了几分。
“倒不一定是故作姿态。或许他确实有着按捺不住的才情需要挥,但出于某些苦衷,不得太过张扬。”
“苦衷。。。。。。”6九思皱起眉头,也开始思索。
6九思还没琢磨清楚杨意说的苦衷指的是什么,杨意的话题马上又一刻不停地向下跳跃:“这里就又涉及到了一个问题,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身份。。。。。。”
“若他只是文坛巨匠,又何故遮掩自己的身份?在这些风月之地留下自己的大名,不也是美事一桩么?”杨意笑道。
对才子文人来说,出没于青楼这些风月场所从来都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糗事,反而可以称得上风雅之举。什么青楼斗诗、佳人倾心的事情,甚至可以当作向友人吹嘘的资本,是千百年来经久不绝的话题。
“你是说,那位名士是朝廷高官?可也不对啊,就算是高官,也没必要遮掩自己的真实身份啊!”6九思满怀质疑地说道。
虽然大明有律,官吏不得娶乐人为妻妾,但那也是刚开国那会的老黄历了,现在官吏纳妓为妾的例子比比皆是。
更何况那位名士也只是逛逛青楼而已,完全无需顾虑什么啊!
“等等,顾虑。。。。。。”6九思心中一道灵光闪过,似乎感觉到了些由头。
可惜这道灵光转瞬即逝,6九思也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问杨意道:“所以他到底在顾虑什么?”
“流连青楼本是雅事,但他却如此避讳,说明他手头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干——我想应该是职位调动。”
杨意话音刚落,6九思激动地一锤手:“我懂了!他现在正处于赴任职的路上,若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逛青楼的事传了出去,朝廷里肯定会觉得他不务正业,消极怠慢!”
“正是如此。”杨意点了点头,却没有什么得出真相的兴奋,反而仍然锁着眉头,“不过这段推论中,其实有个环节十分勉强,我也没办法很好地解释它。”
6九思愣了愣:“什么环节?”
“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这位名士冒着被上头责问的风险,也要在这一路上的青楼逗留呢?”杨意摇了摇头,“单纯为了**?在哪不能嫖?所以不太可能。”
6九思脸上的笑容也逐渐褪去——确实,若是无法解释这一点,那杨意的整段推论其实都空泛无比,一推即倒。
杨意不再说话,开始仔细观察在场的每一个人——如果说刚刚是大胆假设,那现在就是小心求证的环节。
方才那一段推论就算不是全对,但多少也会有些参考作用。。。。。。
从自己的推论中,杨意给出的心理画像是这样的:
性别男,年龄三十五到五十五之间,外表俊美,举手投足间既有高官贵气,又有文人雅气,特立独行,有些闷骚,来青楼多半不是为了**,而是有着更特殊的目的。。。。。。……
性别男,年龄三十五到五十五之间,外表俊美,举手投足间既有高官贵气,又有文人雅气,特立独行,有些闷骚,来青楼多半不是为了**,而是有着更特殊的目的。。。。。。
怀着这样的筛选特征,杨意的视线快地在人群中来回切换。
这一席,足足七人,嘈杂市井,排除。
这一席,左拥右抱,满脸淫荡,排除。
这一席,呼呼大睡,不省人事,排除。
这一席,孤身一人,墨俱备,排——
“等等!”
杨意眼神一震,锁定了他最后一个看到的人!
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