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喜狠狠吞咽了几下,瞳孔骤缩,不知道宋瑰在做什么,害怕得不敢乱动。
宋瑰亲昵地揉了揉他的手腕,帮助他五指舒展开,叹气后突然细声说“文柏没有教过你么,打人的时候,手指不能蜷起来,不然容易伤到自己。五指要尽量伸直,这样手掌全部的力道才能出。”他尽职尽责地指导温喜摆好姿势,“让我看看唔你不是断掌,打人的话可能不会太痛,所以一定要蓄好全身的力气,才能一击击溃。”
“现在告诉我,学会没有”他如严厉又负责的指导老师,眯起眼睛认真观察学生的表情。
温喜瑟缩着不敢动,抖着脊背刚要解释,突然,宋瑰嘴唇翕动,“看来是学得很好了。”他攥住温喜的手腕,又狠又重,毫不怜惜,在温喜不知所以然而心惊胆战时,倏地用力,教他反手甩在他自己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彻房间。
温喜吃痛地惊呼出声,随后意识到什么,拼命绷住嘴唇,不敢出丝毫声响。被自己的巴掌打得头偏向旁边,鬓角的碎狼狈地贴在脸上。
郎煜大惊,方萝北亦不解地望向宋瑰,眼睛深处却有东西在亮。
宋瑰还不够爽,但刚才攥住温喜手腕用力后,身上便有点使不出来力气了。他手撑在旁边的椅背上,冲裴谈声勾勾手指“我累了,过来帮我打他。”
裴谈声走近,也没看温喜一眼,紧挨着宋瑰站。于是宋瑰干脆不扶椅背,而是再度靠在人形支架裴谈声挺拔的身体上。
他咕哝“动手啊。”
裴谈声从始至终没有看温喜“没必要。”
此时,温喜总算想起要说什么了,他踉跄地跑到宋瑰面前,一边摇头一边哭“宋、宋老师,你听我解释,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和煜哥我们没有”
宋瑰不耐地蹙眉,头偏向裴谈声,仿佛看温喜一眼都恶心“滚吧,自己去文柏面前解释。”
“那您”温喜还抱有一丝他不会掺和朋友感情的事,睁大了眼睛。
宋瑰如愿说出他想知道的东西,残忍地笑了“放心,我会把你做的所有事,相关的视频,全部、一字不漏地告诉文柏。”他停顿片刻,又翘起唇角,“不走”刚想说自己还可以打他,但确实累到没有力气,便耸耸肩膀一副给长辈告状的语气,朝裴谈声抬了下颌,“保镖练的是泰拳,不想让他打,就别在这儿碍眼。”
裴谈声“”
温喜已然双眼惊惧,摇摇欲坠。
他痛苦地看了眼郎煜,想说什么,却面对着宋瑰什么话都不敢说了,最后仓皇地跑离包间,远远还能听到他大哭的声音。
温喜走后,方萝北稍微松了一口气,对郎煜道“不送。”
郎煜攥紧拳头,深深看向他“小北”
方萝北淡淡转身“去哄你该哄的人吧。”
这一句话,便让郎煜如坠深渊。他再想说什么,面对冷淡的方萝北也说不出口了,最后道“我会在弥镇市多留几天,小北,明天我再来找你。”
“不必。”话刚脱口,郎煜却已出去。
方萝北以为他去找温喜了,闭上眼,勉强叹息了一声。
包厢重归安静,此刻宋瑰和裴谈声却显得突兀了,方萝北看向他们。宋瑰面对这个清冷贵气如同小王子的青年,敛去了刚刚在温喜面前的样子,歉声道“不好意思,如果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见到你。”
方萝北摇头,轻轻笑了“没事,我该向你道声谢”若不然,他竟不知道郎煜现在和他呼吸着同一座城市的空气。刚才面对郎煜时故作冷静的面庞陡然消散,他弯腰坐上沙,手撑在额头上,心里堵塞又难受。
良久后,他重新稳住心神,再度一副淡然模样,见宋瑰满含歉意的脸,摇头道“不用介意,我并不怪你。”
宋瑰松口气,“方先生”
“你认识我”方萝北微讶。
宋瑰便笑道“两周前的钢琴演奏会,我在现场。你真厉害,我听着就像神仙唱歌一样。”
彩虹屁永不过时,身旁的裴谈声突然听宋瑰说出这种话,不由得诧异瞥他。明明当时还是一副对钢琴一窍不通的样子,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宋瑰一瞬间察觉到裴谈声递来的目光,脸红了红,但为了在方萝北面前保持形象,正经着脸,梗住脖子回瞪他一眼。
裴谈声与他眼神相触,扯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殊不知,他的形象早在温喜那儿就破灭了。
方萝北被夸得脸红,不好意思,绷着脸掩去羞意,这样反倒更有种反差萌。宋瑰乐了,走向沙与他并坐“我没说假话,那晚听得我特别舒服,心情都变好了许多。”
方萝北坐得端端正正,精致小巧的脸上不一不是腼腆,闻言便以为宋瑰与他志同道合,很感兴趣地问“原来你也喜欢钢琴,你听过国内外哪位钢琴家的演奏”
宋瑰懵了。我啥也没听过啊。
“我”他迟疑,在脑中搜刮名字。不忍见方萝北满含期待的眸光落空。
裴谈声将宋瑰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再没忍住,手撑着额头无声地笑了。他走到宋瑰身边,沉声道“艾伦爱尔柏塔。”
宋瑰抬眼看向他。
方萝北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裴谈声身上,惊喜道“我曾有幸听过两次。”便绘声绘色地说起这位钢琴大师的演奏风格。裴谈声偶尔应答两句,算是缓解了宋瑰的尴尬。
聊完这个后,方萝北俨然对两人有了好感,羞赧地询问宋瑰,“今天见面既有缘,也算惊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宋瑰。”
“方萝北。”他回道。
宋瑰又与他介绍了保镖裴谈声,方萝北更觉拉近了距离。
宋瑰因温喜而对方萝北很有好感,下意识以为正是因为裴谈声说出钢琴大师的名字,才与方萝北更谈得来,心里有醋,冲着裴谈声做了个鬼脸。心道明明我与他先说话,怎么你更能聊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