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焦焦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睛,看着独孤九握着自己的胳膊,细细地抹着香皂,又贪玩起来。
空着的那只手偷偷伸出去摸了一手的香皂,依样画葫芦地涂到男人身上。
偏偏莫焦焦此刻已经醉了,手上力道软绵绵的,如羽毛般轻抚过男人身上线条流畅结实的肌肉,一会儿摸这一会儿摸那,还自个儿玩得咯咯直笑,开心得不得了,浑然不知抱着自己的人身上越来越紧绷。
独孤九将怀中滑溜溜的少年抱好,加快手中的动作,却又克制着力道不弄疼了莫焦焦。
好不容易将两人清洗干净,莫焦焦已经彻底玩累了,被男人抱坐在腿上歇息,又偏偏闹着要再洗一次,还没来得及开始一哭二闹,就被捏着下巴吻了上去。
不多时,两人俱是情动,额头相抵,神识交融,缠吻得难舍难分。
浴池中水声阵阵,夹杂着少年细细软绵的哭声。
摇曳的烛光映照出男人绷紧的侧脸与强健脊背上滑落的汗珠,偶尔身躯腾转挪移时,柔和的光芒便照亮了少年露出来的一边细白的胳膊和红通通的脸颊,其上斑驳的泪痕还依稀可见。
漫长的情事直至天明时方稍稍停歇,房中细微的声响亦静了下来,烛火随之熄灭。
莫焦焦一觉睡到了午后才挣扎着醒了过来,有些懒懒地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伸出手胡乱地摸索,却没在身侧摸到人。
少年正要睁眼,一只微凉的手便探入了被子,在他后背上摸了摸,确认没有汗湿后,才收了回去,跟着抚了抚额头。
“九九起床好久了吗”莫焦焦安心地趴着,一只手摸过去揪住了床边坐着的男人的衣袖。
“嗯。头可疼”独孤九低声问。
“有一点,焦焦昨天喝醉了。”莫焦焦慢吞吞地翻过了身,由着男人将自己扶了起来,抱到怀里,低头喝了一口醒酒汤,苦着脸道:“焦焦只是喝醉了,还腰疼。”
独孤九早已替少年上过药,身上痕迹应当消弥了不少,不过以昨日情况来看,腰间酸疼亦在情理之中,便道:“无碍,喝完粥再睡一会儿。”
“嗯嗯。”莫焦焦听话地点头,又努力回忆了一下昨晚上的事情,道:“九九昨晚上有见到云糕和鸿雁仙子吗”
“嗯,怎么了”独孤九边喂解酒汤边问:“椒椒不是同云糕说过话”
“是的,可是,焦焦觉得云糕不太一样了。他现在和我说话,就很像鸿雁仙子,把焦焦当小孩子。”莫焦焦认真道:“云糕小时候,总是捏焦焦脸的,也很活泼,现在就和连云山一样,笑起来都差不多的样子。”
“孩童成年后性情本就会有所改变,尤其经历变故之后。”
独孤九沉思片刻,道:
“不论是连云山,抑或是云糕,乃至于流光,皆会在成年后变得更加成熟而稳重,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椒椒之所以与他人不同,源于你过往经历的独特性,而本座以为,这样的与众不同是极为珍贵的。”
“所以云糕其实是正常的对吗”莫焦焦想了想,咧开嘴笑了起来,仿佛松了口气般道:“那焦焦就不担心了,云糕说,会一辈子保护焦焦的,就和狐狸长老一样,要跟谷主一样。”
“嗯。”独孤九微微颔,揉了揉少年的头,道:“日后若有疑问,可直接道出,云糕如今心境不同以往,既说了会誓死守护椒椒,便绝非戏言。”
隐神谷谷主赠予云糕的那本功法,虽说可以轻易洗去云糕体内的魔性,但那也意味着云糕此生皆需一心向善,若再生出任何一丝邪念,都会遭受功法反噬。
莫焦焦喝完醒酒汤后又喝了一碗粥,取出九连环玩了起来。
独孤九将餐盘递给门外的纸童后又关了门,转身回到榻边。
莫焦焦便自觉地爬到男人腿上坐着,甜甜道:“九九今天要不要和焦焦去冉月湖修炼”
“怎么了”独孤九舒缓了冷肃的神色,看着少年期待的神情,道:“想家了”
“嗯嗯。冉月湖是焦焦第二个家。”莫焦焦抬起白嫩的手指画了一个新月,糯糯道:
“九九给焦焦第一个家,是识海里面的落日湖。第二个,是天呀海喝的冉月湖。第三个,是重建的隐神谷。九九就是焦焦的家。九九最爱焦焦了焦焦也最爱九九”
独孤九抬手捏了一下少年的鼻尖,缓声道:“既如此,椒椒可还记得本座识海中落日湖的模样”
“当然记得”莫焦焦雀跃道:“焦焦在里面住了好久好久,九九第一次为焦焦改变,就是在识海里。本来九九的识海,是只有雪的,可是焦焦变成了例外。”
独孤九垂眸沉思半晌,俯身吻了吻莫焦焦的眼睑,哑声问道:“本座曾许椒椒一诺,如今承诺可兑现,椒椒可要前往识海一观”
莫焦焦呆呆地睁圆了双眸。
依旧是广袤无垠的冰原,依旧是漫天茫茫大雪。
莫焦焦借由大荒法阵,再次与独孤九神魂交融,进入了对方的识海里世界。
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的雪莲柔和了此方世界的冰冷与苍白,远处壮美的山峦连绵不绝,天地广阔,寂静无声。
莫焦焦漫步于茫茫雪原之中,一袭红袍,照旧戴上了有些稚气的小帽子,同身侧清冷孤高的墨衫剑仙,十指相扣,同息同心。
幽深的冰湖边上。
曾经,小小的孩童笨拙地踩着冻结成冰的雪莲,一跳一跳地朝着湖中心的男人而去。
第一次无意间得到了美味的冰寒真元。
第一次伸手递出了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
第一次受到惊吓笨手笨脚地扑通滚进了冰湖里。
第一次抱着一怀抱的雪莲被男人哄着以物易物。
第一次蜷缩着窝在男人身侧呼呼地安睡。
第一次傻里傻气地围着男人,画了一个没有脸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