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珺夫家是兴庆府五品同知,贾故看中他家,主要是看中了他家有一位族叔,现在在大理寺行走。
京中贾家于他而言,有多靠不住,贾故已经体会了四十余年。
现在结儿女亲家,自然要把缺失的关系补回来。
韩越提早进京,主要是为了熟悉京官文风。偶尔随着族叔去拜访一下相熟的人家。
他家籍贯在江南,父亲在西北任职,这两地出来的官员,若没有利益冲突,都可以结交一二。
也就是在同乡小聚之时,韩越听说在九月底,宁国府里头的贾珍之子,刚娶了新妇。
他想着贾珩与他同在江南考场科举,若是族中有迎娶宗妇的喜事,应该会提起,或者顺路去贺喜。
可贾珩好似并不知情,韩越想着也许是伯父贾故有其他安排,便在家书里提了几句。
等贾珺回门,问了出来。
贾珺方才知道,京里当真无理至此,竟连告知一声都不曾。
贾故刚看完外孙,就听到宁国府的继承人贾蓉娶了工部营缮郎家的养女做未来宗妇的消息。女儿好不容易回门的喜悦,都淡了许多。
(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说贾蓉十六岁,没有说他是否成家。刘姥姥进荣国府时,贾蓉十七八岁,这个时候成婚了。因为没有描写贾蓉大婚的时间,所以作者私设在贾敏病故前一两个月。)
秦业养女秦可卿,红楼许多人都猜测,可能是坏了事的义忠亲王之女。
不然宁国府怎么会娶一个血统不明的女子。
贾故来到这里生活四十年后,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秦业养了那秦可卿十几年,若真的是义忠亲王之女?他何不在先帝后悔,复了义忠亲王名号之时,全盘托出?
先帝是亲祖父,儿子已去,自然不会跟一个不成事的女娃娃计较。
如同刘病已于武帝,即使知道有人藏匿皇孙,武帝虽没有赐爵,却仍然在宗法上承认了皇孙。
现在新皇登基,天子门庭已换。
贾府真正的顶梁柱都没了,敢在这时候跟新皇作对,娶了新皇政敌的女儿来做宗妇?
要是真敢与新皇敌对,他们为何要送元春去宫里做女史?
皇子争皇位,都是下了狠手死手的。手上有几件血脉亲情都化解不了的血案,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就算秦可卿真的有些来历,那又怎么样?
京里那么多等着皇帝展示兄友弟恭、仁慈友爱的宗室,皇帝施恩能轮得到一个出身未明、外头养的皇室污点?
(作者在本书的观点,秦可卿即使是坏了事的忠义亲王,对于新皇来说也是污点。因为新皇不可能承认他自己参与的政治斗争,把旁人逼的把女儿送到外头养。这种事一听就很损害皇家威名,还容易让底下的人杜撰以新皇为反派的野史。)
那贾珍又当真能觉得自己家谋反都不怕,去以扒灰之名,侮辱皇家血脉?
贾故面上淡淡,只招呼几个儿子同女婿韩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