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绾在医院里守了弟弟整整一夜。
外面的天色暗了又亮，放在包里的手机彻夜响个没停。
可她的世界好像再也没有一丝光亮，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四周一片黯淡。
她只看得见躺在病床上被白布遮盖的许诺。
无论她怎么叫他的名字，怎么拉他的手，他都不会再给她丝毫的回应。
一夜过去。
清晨的曙光折射进病房，照在许绾憔悴苍白的侧脸上。
她微微扭头，循着光源看过去。
天亮了。
弟弟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无论她内心多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也无法改变。
许绾强撑着身子站起来，从包里胡乱掏出手机，联系了丧葬公司。
做完这些，刚要合上手机时，陆霁白的电话打了过来。
在此之前，他给她打了十多通电话，她都没接到。
许绾看着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的未接来电，眸底一片晦暗，犹豫片刻后，还是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传来陆霁白低沉不悦的嗓音：“许绾，你人在哪？”
许绾精力憔悴，攥着手机靠在背后的墙壁上，声音无力又低哑：“有事吗？”
陆霁白站在民政局门口，望着四周进进出出的人，连许绾的影子都没见到。
听这女人的口气，分明是忘了这回事。
陆霁白胸口涌上一股躁郁，对着电话那头的语气冷了许多：“许绾，你是不是觉得装傻充愣，这个婚就离不了了？”
许绾愣住。
好半天后她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她跟陆霁白约好了在民政局办离婚手续的日子。
她看着尚未安葬的弟弟，呼吸一阵哽痛，只能对电话那头的男人低声解释：“抱歉，我今天可能来不了了。”
陆霁白冷冽的声音掺杂着嘲弄：“不想离就直说，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心思。”
许绾大脑乱糟糟的，没心思跟这男人争执斗嘴。
“我现在没精力向你解释，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会去找你。”
电话那头，陆霁白脸色沉了又沉：“许绾，你——”
未等他话说完，电话便被挂断了。
陆霁白冷沉着一张脸将手机捏紧，气得一阵冷笑。
这女人是越发有出息了。
先是玩失踪，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挂他电话的速度越来越快。
他想再打过去，心里又觉得愤懑。
吴律师见状从车上下来，询问道：“陆总，离婚证办理下来了吗？”
陆霁白略带烦躁地开口：“没有，再等两天。”
吴律师眉头轻蹙：“陆总，现在离婚还要等一个月的冷静期，如果您不尽快办理手续的话，那财产分割协议恐怕一时半会拟不了。”
“这阵子陆承舟那边的人已经在调查您名下的资产，这事要是再拖下去的话可能会生变故。”
“行了，我知道了。”陆霁白打断道。
他气息沉郁地坐上车，对开车的沈临道：“去查查许绾最近在做什么。”
医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