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克放下一口未喝的红茶,打着哈欠向后方走去,随着年龄增长,精力早已大不如前,可惜独子性格不够狠毒,自己只得勉力支撑。
等此事完结,他就该筹备退休事宜,在家乡置办几处庄园,然后购买部分东印度公司的股票,剩下的路就靠儿子独自面对了。
“铛铛铛。”
“起床了,懒狗们。”
觉危机暂时解除后,歪嘴比利照例让人起床挖矿。
一方面是为了利润,他已经知道卡拉克打算转让股权的想法,打算趁最后机会多赚一点。同时也为了利用劳作消耗众人精力,让他们不至于胡思乱想。
刺耳响声惊醒了浅眠的灰羽,他愣住片刻,随后意识到自己正身处矿区工棚,颈部有些轻微酸痛,似乎是落枕了。
“大部分守卫都在东边抵御攻击,矿区的监视松懈许多,待会你先跟着我们,等待机会再往南边行动。”
“好。”
他缓步移至门外,伸手从水槽捧出清水灌下,而后顺着麻木的人潮离开工棚区。
早餐仍然是黑面包,兼职厨师的霍夫曼正挨个分食物,像是庄园里边负责饲养牲畜的契约工人。
“下一个。”
灰羽走上前,沉默地接过面包离去,手心还夹杂着一张塞过来的纸条。
很遗憾,奴隶并没有所谓的早餐时间,他们只能在路上抽空吃完被称作“面包”的食物,节约时间挖取更多矿石。
“纸上写了什么?”
卡洛夫头顶系着一块褪色的头巾,手持矿镐装模作样地敲击矿石,作为工棚某种意义上的老大,他和身边几人拥有更多的“自由”,只要工作量在月底排名中不输于其他团体,监工并不在意某些小小的出格行为。
“他在尼普顿家中藏有小袋金沙和部分股票,只要我们肯带他离去,愿意悉数相赠。”
往水力锻锤工坊运了好几车矿石后,矿区温度开始上升。站在高处的监工明显有些萎靡,可能刚被欢乐屋榨干了精力。
他揉着酸痛的肢体,随手把猎犬缰绳系在木桩上,晃悠悠地向阴凉处走去。
“咕噜咕噜。”
“今天的清水怎么有股怪味,是被那群懒狗污染了吗?”
监工愤怒地打量四周,试图找出胆敢偷喝的“僭越之人”,正打算找个牺牲品鞭笞泄时,腹中一阵绞痛袭来。他扔下鞭子,向着远处的茅厕狂奔而去。
“效果不错,那份霉面包渣果然有用。”
大部分人力都被抽调过去防守,周围仅剩的一名监工也离开岗位。卡洛夫忽然抬起头,扫视一圈正在劳作的奴隶,而后拎起矿镐,十分自然地往南侧走去。
“最好不要多嘴,如果先生回来提问,就说我们去南边矿洞干活了。”
在他人看来,这实际上偷懒的借口,但监工并不介意,他只关注月底的累计工作量,奴隶们也不敢反对,因为他们早就被卡洛夫用双拳挨个打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