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羽烦闷地坐在空地上,从云雀手中接过食物,试图从白天听到的零星话语中总结信息。
如果想要打探消息,对面那间酒馆无疑是最佳选择,但自己却因为肤色问题始终无法进入,只能待在外边愣。
“哐当。”
酒馆内部似乎生一场斗殴,青年狠狠将酒瓶砸在酒保脑袋上,两人随后厮打在一起。浅黄色的酒液流淌一地,其间还夹杂着几条小蛇。
“他们居然也会用蛇泡酒?”
灰羽瞪大双眼,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制作蛇酒,他下意识站起身子靠近观察。
“嘭。”
酒保掏出手枪扣动扳机,子弹干净利落地掀翻青年的脑壳,红黄相间的液体喷洒到墙壁上,绘成一幅拙劣的抽象画。
“该死的猪猡,这地方可轮不到你们这些外地人撒野!”
酒保从青年兜中翻出少许零钱,用烈酒浸湿一块干净麻布,对着镜子擦拭伤口。
“嘿,别在这里乱晃。”
随手扔出一个玻璃杯,吓走门前那个好奇的原住民后,他向睡眼朦胧的老板报告。
“是这个小子主动挑事,在座各位都能作证。”
“对。”霍夫曼等人纷纷应和,他们相识多年,没理由因为一个外来者为难自己人,尤其是这些扰乱秩序的淘金客。
只要金矿还在,他们就会像蟑螂一样源源不断从各地涌过来,根本不值得怜惜。
“那待会和治安官好好解释。对了,请在座各位喝一杯,账记在我身上。”
酒馆顿时响起一阵起哄声,两名奴隶来到大厅擦拭地板上的血迹,顺便把青年尸体拖到后院的猪圈。众人对此并无异议,这些猪通常会卖给矿区或者外来者,老板可不会拿来坑害自己人。
天色昏暗,空地上的原住民们逐渐散去,部分人会选择花几便士租一顶帐篷,在满是跳蚤和臭虫的被窝熬一整晚,也有人干脆就躺在空地上过夜。
“领,我们是返回集合点,还是在镇子里边找地方住下。”
灰羽正打算离开,突然看到西边走来一大帮愤怒的淘金客,他们高举着枪支、木棍、火把,气势汹汹朝酒吧走来。
站在淘金客的角度,他们不分昼夜淘洗沙金,却只能从小镇居民处高价购买劣质补给,还要承受若有若无的排挤和蔑视。等青年死讯传回聚集地后,积攒多日的怒火彻底点燃。
“快撤!”
前往西边的道路被堵住,灰羽只得向南方绕行,还没等三人走出多远,后方就传来激烈的枪响。
他躲在拐角回头望去,只见街道上烟雾弥漫,几人捂住伤口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剩余淘金客高举着火把涌进酒吧。
觉猪圈里边残破不堪的尸体后,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抛弃,伴随着火光与哀嚎,无辜的房客和舞女成了泄对象,但这点鲜血并不能平息他们心中怒火。冲突很快蔓延到了周边地区,本地居民、奴隶、前来贸易的原住民通通被卷入这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