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六端着一张温和笑脸，说出口的，却是最狠的话。
施渡听完，胖乎乎的小脸上满是茫然恍惚。
她不是人，是一个工具？
从她被丢弃到现在，遭遇的所有事情，都是有人精心安排。那她的朋友、家人，经历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吗？
六岁的孩子哪里能承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当即，就眼泪汪汪了起来。
白六露出满意神色，趁机挣脱束缚往外逃。
“你胡说八道！”
一颗小地雷从天而降。
小姑娘一屁股将白六压了下来，举起小拳头，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胖揍，“才不是！我就是一个人，还是未成年人。你糊弄小孩，不遵守未成年人保护法，我要揍你！”
怎么能对祖国的花朵说这样的话？
小胖叔叔说得对，阴间就是没有人权！
还敢利用一个小朋友，一定要狠狠整顿他们，把伤害小孩的人都抓起来。
通通抓起来！
施渡骂骂咧咧，按以前范无救的路子，揉吧揉吧，将白六揉成了一团，塞到了小挎包里，拉紧拉链。
传销组织成员，抓回去审问！
施渡怒气冲冲地从查察司出来，路过孟婆的摊位，孟婆朝着她招了招手，“小渡，来姐姐这里。”
施渡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听话走了过去。
刚靠近，脸上的肉肉就被孟婆给捏住，晃了晃，轻笑问道：“谁惹我们家小朋友了？瞧瞧，都气成球了。”
施渡告状：“就是白六叔叔，说了很不好听的话。他是个大坏蛋！”
不光白六是，白六背后的人也是！
他们都是违法分子！
孟婆揉了揉她的脑袋，“那真是个坏蛋，怎么能这样对一个小朋友呢？消消气，姐姐有小礼物给你。”
施渡大眼睛眼巴巴的瞅着，“什么礼物呀姐姐？”
“稍等。”
孟婆从烧汤的灶台底下抠出一块灰扑扑的小石头，“送你啦！”
施渡接过来，一接一手灰，全是烧汤的时候落下的。
小姑娘震惊瞪大双眼。
这、这什么礼物？
孟婆笑道：“这是我一位故人给我的。唔，看你和我有缘，送给你了。希望我们小渡……”
她的目光落在施渡的身上，笑意微微收敛，声音变得轻了很多，“平安健康地长大。”
施渡珍重的将石头收起来，“谢谢姐姐。你最近也要注意安全哦，我先回去啦！”
孟婆点了点她的鼻子，眉眼带笑，“你也是。”
小姑娘蹦蹦跶跶地离开。
孟婆看着她格外轻快的背影，眼神暗了暗，轻声叹：“真不知道当初我们的决定是不是对的。长大……你怎么会长大呢？”
“孟婆，还打汤不？”
摊位前的鬼魂喊道。
孟婆回过神来，手指从眼角擦过，“打，排好队。你们真是命好，什么都不用愁。不像我，年纪大了，想得越多，唉！”
“是啊，你都活了几千年，都成老妖婆了。”那鬼唏嘘不已。
孟婆脸上笑意一僵，大勺子嘭的一下朝着对面的鬼暴击过去，“滚回去，重新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