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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夏,有点炎热。
清冷的月光,透过屋顶上唯一的那块儿玻璃瓦,正好照在罗旋的脸上。
“哗哗哗——”
老二罗小内急,正对着大木桶里放水。
旧液体交替,散出一股股直冲脑门儿的熏人气味儿。
但罗旋依旧还是一动不动躺在床板上。
酣畅淋漓完毕的罗小,心满意足的转身,不经意朝床板上的罗旋看了一眼。
“啊——”
罗小吓得裤头也滑落在,嘴里出一声凄厉的惨呼:“娘!娘!”
“半夜三更,你鬼叫个啥?”
堂屋另一边的卧室里,传出王氏咬牙切齿的尖利呵斥:“咋了,是不是罗旋打你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他!”
“不是啊,娘,你快快过来!快点快点,娘你来看看,罗、罗旋他。。。他是不是死了?”
罗小吓得嘴唇直哆嗦,都哭出声来了:“快点啊娘!我。。。我怕!”
“啊?”
王氏显然吃了一惊!
只听见她慌忙下床、趿烂布拖鞋的声音传出,“罗铁柱!你这个憨猪,快点起来,过去看看!”
随后。
“呲、呲”擦燃火柴的声音传来。
事情紧急,罗铁柱不惜动用了一根珍贵的火柴,赶紧把油灯点亮。
两口子慌慌张张披上衣服,就直往另一个卧室里跑!
月色冷清,照在罗旋的脸上,很难看。
“罗旋!罗旋!”
举着煤油灯的罗铁柱在前,王氏缩头缩脑的躲在他的身后。
而光着屁股的罗小,更是连滚带爬钻进大床上的蚊帐之中,用破被子将自己浑身包裹,哆哆嗦嗦的不敢再露头。
“罗旋!”
罗铁柱凑近罗旋,俯身又喊了一声。
“我。。。没。。。事。”
床板上的罗旋出一道微弱的声音:“我。。。这是低血糖作了。。。”
“没事儿啊?”
惊魂未定的王氏这才缓过神,从罗铁柱背后闪出身来,拍拍胸脯,“吓死我了!狗曰的‘耙耙病’,真是能吓死人。”
王氏、罗铁柱和绝大多数农村夫妇一样,都不识字。
更不懂什么是“低血糖”。
在他们看来,像罗旋这种动不动就浑身乏力、全身瘫软的毛病,就叫“富贵病”:饱的饿不得,需要休息,让他干活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