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柳放下手中流光刀,同时感受着体内再次凝结的一缕锋芒刀气,这才缓缓收功,感慨道:
“日夜打磨,总算是在神仙桥上凝出了第五十缕刀气,不过距离砍开神仙桥上引气境的关窍,还差了不少。”
他收刀入鞘,这才看见守在一旁发愣的方回。
“二师兄,你几时来的?”
方回满脸憔悴,头发也是乱遭遭的,本在愣神,却听见陈杨柳出言一个激灵。
“啊?哦。老三啊,你倒是刀法又往前迈出了一步,恭喜。”
说是恭喜,但是方回眼中并无多少喜色,还是一脸愁苦模样,陈杨柳疑惑道:
“二师兄何以这般疲倦?”
方回摇摇头,强迫自己清醒过来道:“无事,兴许是太累了。这些日子在山下山上来回跑,直到看着坊市建立起来,这才歇了口气。”
坊市?杂役院的坊市建立一事,老师不是交给大师兄了吗?
他将这问题问出来,却没料到方回支支吾吾起来,陈杨柳瞬间觉得背后怕是另有隐情。
“可是门中发生了什么事?”
方回闻言眼圈顿时都快红了,使劲点头。
“在老师离开这几天,门中,不对,是老大身边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师兄?陈杨柳闻言一惊,让他速速说来。
于是方回一五一十的将门中那名叫李雨帘的女弟子,无故染病一事告知了他。
自然也提及那下院女弟子,和牛弘义定了娃娃亲一事。
等到方回将老大和那李雨帘之间的故事说完时,陈杨柳这才一怔。
“就为了一名女子,大师兄竟然也跟着不吃不喝起来?”
他只觉荒唐,身为截天派的大师兄,他竟如此意气用事?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将老师之言奉为圭臬的大师兄吗?
“我去看看,是什么姑娘,让他忘记了身为修者之本分,忘记了身为师兄之职责。”
方回和陈杨柳刚下了黄曾峰,来到外门下院弟子居,就隐约听见了四周三三两两弟子的窃窃私语。
方回眼见自己不过走了半个时辰,这群人又聚在一起不思修行和练习武技,就勃然大怒!
“好胆!你等不听我的话,还在背后嚼着舌头根,是不是要等老师回来将你等逐出山下才算甘心?”
陈杨柳眼见下院乱糟糟的样子,也是不悦问道:“几日不曾出关,怎么这些弟子这般懒散成何体统!”
方回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道:
“这几天我光在山下忙活着坊市的事情,要不然就是上山来看老大,倒是让这群小子皮松了。”
();() “你你你,就你们三人,现在给我面壁思过去!”方回呵斥道。
陈杨柳闻言却是摇头,示意自己不甚赞同。
“那师兄你的手段还不够狠呐。”于是只见他对着那群刚才在偷听墙角的弟子说道:“你你你,还有你,就是你们几个带头不思修行?学着妇人乱嚼舌根?”
“既如此,罚你等并入杂役院中,砍柴、跳水、打猎、种田去,不再为下院弟子!”
他不同于两位师兄,很是决断。
没有理会那几名弟子的面色大变,更有胆小之辈求其饶来,陈杨柳就拉起方回就进了那名女弟子的居所。
隔着一道门,他很快听见了屋中有少年人说话的声响。
“雨帘,你会好的,别不吃饭啊,李叔要是看见了如今模样,不知得多伤心呢。”
牛弘义守在李雨帘床前,看着日渐消瘦,浑身一片赤红的女子,心中不忍之余语带哽咽。
哪里又有平常的淡然?
“义哥儿,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晓得厉害,倒是你听牛爷爷的话,出去吧,不然给你过了病气,倒是我有罪。”李雨帘伸出自己通红的手,轻飘飘的推了推他。
牛弘义却是摇头道:
“雨帘,你我从小就定的娃娃亲,爷爷也说过等你到了及笄就该是你我成亲的日子,我怎能放下你?”
隔着窗户,陈杨柳看见冷清的床榻上此刻躺着一浑身赤红,形销骨立的女子。
而床榻边还坐着一胡子拉碴,毛发蓬乱的少年人,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茫然。
陈杨柳看了看外间乱糟糟的山门内务,又看了看屋中一对似乎要遭遇劳燕分飞的苦命鸳鸯,心中也是一阵纠结。
但是他心中很快有了决定,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