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瑞临一手扶着差不多已经挂在他身上的篱落,一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房门。
开了卧室的灯,他把篱落扶到床上,起身走向了厨房。
“来,喝点水。”
他端了杯水过来,递到篱落的嘴边。
她揉揉眼,睡眼惺忪地呡了几口,便摇了摇头,脑袋昏昏沉沉只想痛痛快快地睡上一觉。
徐瑞临把杯子放到一旁,把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把被角压实,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脸,静静地看着眼前柔美沉静的睡颜一会儿,便把灯关了,关上了卧室的门。
他在沙发上坐着,抬手拿下了眼前的金丝边眼镜放在茶几上,闭上眼用手捏了捏眉心。然后端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站起身走向阳台,移开玻璃门,一只手把烟灰缸搁在阳台的栏杆,一只手从裤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烟在那修长文弱的指间燃烧,微弱的火光印出他斜飞的英挺剑眉和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烟雾屡屡上升,就像是那历史的画卷展现在眼前,等待着男人的深思和肯定。
想着卧室里正在安睡的人儿,眼神渐渐地放柔了,呵,前面闹腾了一路的小东西现在睡得倒是安静得很。
只是她前面一路嘴里一直念叨的名字……
他眼神微黯,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夜风吹过,额前的短发微扬。
双瞳里,沉着夜色般的漆黑,灯火映照之下,却又清的像水般透明,虽然无法触摸,但那种微凉的冷淡之感,扑面而来。
韩亦杨吗……呵……韩家……
他把指间还剩一半的烟碾灭在烟灰缸内,转身进了客厅。
“你是谁……不要走……。”
篱落看着眼前越走越远的身影喊道。
她猛地睁开眼,眼前的亮光让她有点不太适应,宿醉后的疼痛像藤条一般抽打着她的脑袋。
这个梦已经做了十五年了,刚开始是天天做,最近几年没有这么频繁了,只是偶尔性地梦到。没想到今天又出现了。梦里这个身影一直出现,但是总是看不清脸。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中缺失了什么。
她抬手揉揉了自己的太阳穴。低头却发现身上盖的还带有薄荷草香味深灰色的被子十分陌生,她猛地拉起被子看向里面,呼了口气,还好,衣服全在身上。
她抬头环视了周围的环境,陌生的一切使她眯起了眼,她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回想了下昨天,好像昨天唱完歌遇见了徐瑞临、韩亦杨,然后……
呃,断片了。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
篱落下床,起身打开卧室门,走了出去。
她走到客厅张望了下,没人,一股煎蛋的香味从厨房那边传来,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围着围裙正在厨房间里忙碌着。
白衬衫的袖口被挽起,手腕筋骨微凸,清晨的阳光照的他脸上轮廓棱角分明,整个人看过去显得清冷而矜贵。
这个身影……
“徐医生?”
徐瑞临转身把锅里的煎蛋盛在盘子里,抬眼看了看她,
“醒了,就去洗漱吧。卫生间里的东西我都给你放好了,都是新的。”
篱落看惯了徐瑞临穿白大褂的样子,从没见过他围着围裙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却是意外的适合他,褪下了在医院里的冷冽,多了一丝柔和。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