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跟林浩在食堂吃了晚饭,他想看电影,我去楼上换衣服,让他在宿舍楼下等。我当时很兴奋,跑得很快,因为我知道看完电影之后,他今晚不会让我回宿舍了。我几乎撞开了宿舍的门,正当我迫不及待冲进去换衣服的时候,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
先看到的是地上的血,还有血的正上方,秦初晓垂下的那只手腕处血肉模糊的手,顺着这只手往脑袋延伸,然后才看见她的那张面如死灰的脸。
我惊叫了起来,宿舍只有我一个人。我又惧又怕。我慌不择路地站在那里,嘴唇紫手抖。我甚至不敢走到她面前,把手放在她鼻息,确定她是否还有呼吸。
唯一能做的就是给林浩打电话。
“上来,快点上来!”我用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午夜惊魂似的呼喊声。
“怎么了,小暄?”他被我吓住了。
“上来,快点,秦初晓她……她……她自杀了。”我说完以后就瘫在门口。
后来楼道仿佛震动起来,楼管呵斥的叫喊,和穿着暴露的女生被一个不之客惊扰所出的惊慌连成一片。总之不管他用什么办法,的确是最快的度来了。
“秦初晓她……”他站在宿舍门口,我指着床上那个不知命运几何的人,哭道。
他比我冷静,也没有慌不择路。他冲上去做了我不敢做的事——伸出手指放在她呼吸的地方——然后命令我:“打12o,快,东州大学南门。”
他跟我说话的功夫,已经抱起了那个可怜的小人。
楼道里因为他毫无礼貌的横冲直撞而怨声载道,但他抱着秦初晓冲下楼的时候,理都没理那些异样的眼光,好像她们根本不存在。
我们在途中遇到楼管,她正气势汹汹追上来,看谁这么大胆闯女生宿舍,当她看到林浩和林浩怀里那个奄奄一息的人时,吓得说了声:“妈呀!”便怒气全无了。
林浩一定使用了他全身的力气,从宿舍到南门,那么长一段路,他一直在跑。直到秦初晓被送上救护车,他才稍微喘了一口气,对我说:“有我在,别怕。”
我在救护车上给于姝打了电话,让她和白杨赶往医院。
秦初晓被送进去抢救的时候,我木讷地坐在那里等待,林浩忙着办入院、交费。
于姝和白杨一到,我抱着她们哭了,把现和送往医院的经过详细描述了一遍。
“给老黄打电话了吗?”白杨问我。
“没有。”我说。
“那个王八蛋,如果秦初晓有事,他这辈子能安心过下去吗?”白杨骂道,她一边骂一边拨老黄的电话。
“你给他打有什么用?让他看秦初晓的笑话?让他知道,没有他,秦初晓活不下去?”于姝阻止道。
“那怎么办?出这么大的事,难道不该让他知道吗?”白杨说。
“当务之急是告诉她妈妈,如果……”于姝控制不住地流出了泪。“我们只是她的同学,如果真出事,我们解决不了。”
林浩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衣服上还有一些血渍。
此刻,他是我们的主心骨,我们三个一起望着他。
他用衣袖擦了擦额头和脸上的汗,说道:“血管、神经、肌腱均有不同程度的断裂,需要手术,通知她父母。”
“能抢救过来吗?”白杨颤抖地问。
“不知道。”林浩面色凝重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