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机场,我买到一张晚上11点的票。一路上,我在手机上查阅关于肾癌的相关医学知识。爸爸属于中早期,肿瘤细胞没有转移,网上说只要爸爸身体健康,取掉一个肾,只靠一个肾也可以维持生命的正常运转,并且治愈率能达7o%以上。
担心自己在网上查阅的信息不够准确,我特意给毛豆打电话咨询了一下,他的回答跟网上说的基本一致。
毛豆安慰我说:“小暄,你不要着急,叔叔治愈的可能性很大。”
“谢谢!”我说。
“我跟周蕴在陵江,需要帮忙,你给我们打电话。林浩哥跟你一起回来吗?”
“我上飞机了。”我说。避开了他的问题。
凌晨两点多,我赶到医院。
妈妈在病房门口等我,她一见我,像电话里那样,哭得像个孩子。我抱住她,她趴在我肩膀,哭得一抽一抽。
“妈妈,我查过资料,问过毛豆,想必医生也跟你说过,爸爸的病做完手术不会有大问题。”我安慰她。
妈妈的眼泪停不下来,她眼睛肿得像桃子,我回来之前,她肯定哭过很多回,妈妈说:“还是有复或者转移的可能。你爸爸他,他不能有事,不能。我——我不能没有他。”
“不会的,你要相信爸爸。”我为妈妈擦泪,说道。“他那么爱你,爱我们这个家,他做完手术一定会痊愈,而且比以前更健康。爸爸最害怕你哭,你这么伤心,他比你更难过。这个时候你要坚强,妈妈!”
在我的安慰中,妈妈逐渐平静。
我们轻轻打开病房的门,爸爸正在熟睡。
“他一直在等你,等着睡着了。”妈妈说。
我在床边坐下,握住爸爸的手,他一下就醒了。
“闺女。”他叫了一声。
“爸爸。”我趴在床上抱住他。
他抚摸我的后背安慰道:“吓到了吧。妈妈一惊一乍,这么远把你叫回来。”
“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应该回来。”我滑下一滴泪,但迅擦掉了。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爸爸说。
妈妈听到他说不会有事,又开始抹泪。
爸爸伸手,让妈妈去到床边。妈妈过去以后,他抓着妈妈的手说:“这么大个人,遇到事就哭,还当着女儿的面,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
妈妈坐在床边弯下腰说:“我怕你有事。”
“怕有什么用。事来了,只能解决,哭没用。再说我们现得早,痊愈的可能性大,以后跟正常人一样。”
妈妈一边擦泪一边点头。
爸爸睡了之后,妈妈挨着他沉沉睡去。我坐在走廊的长椅,拿出手机,有几条未读信息。
秦初晓:“李小暄,怎么回事,刚才碰见林浩,问你在哪里,我说好像在车展做兼职,他大雷霆,你们俩搞什么?”
周蕴:“李小暄,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过,但是你相信,现在医学这么达,叔叔不会有事。这个病手术治愈的机率非常高,你和阿姨都要坚强。”
小禹:“姐,你见到爸爸妈妈了吗?我想去陵江。”
于姝:“李小暄,到陵江了吗?你爸爸没事吧?”
我把手机装进兜里,疲乏的身体靠在身后的靠背上。爸妈一直是我的保护伞,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爸爸会躺在床上等我去保护。沉重驱除杂念,唯一的愿望就是爸爸手术顺利。
第二天中午,爸爸被推进手术室。
我跟妈妈在外面走廊坐立不安地等待。时间越长,心中的不安越是强烈。
妈妈不停踱步,从这头走到那头。我静静站在那里,望着对面的墙壁,其实大脑空,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想。就那么呆呆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