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御史在本家中排行第三,也是最有出息的,曾高中榜眼,随后便迎娶了青梅竹马的夫人。
二人成婚两年,先生了一个女儿,后又怀了双胎,双胎中第一个诞下来的是排行第七的沈阶,然后便是沈八,产下沈八后,沈夫人血崩,无力回天,即刻便撒手人寰。
听闻沈八自小病弱,可能就是生产的时候损伤了身体根基,所以之后他修佛,这些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那日白云寺大火,沈小菩萨被烧死一事很快就传遍了上京城。
苏晚第一时间把破裂的玉扳指托人转交给粱尘。
粱尘见到扳指裂出的缝隙,知道与苏晚的感情是覆水难收了,也心知这是苏晚故意做出的妥协。
苏晚为成全他,毅然放手,他记着这份心意呢。
当二人再次约见之时,粱尘已经不会追问苏晚为何放手了。
相反,他内心甚至有愧,当初信誓旦旦给苏晚规划好了未来,结果他却没有能力给她。
那天被周玉然甩了两巴掌后,当铺生意就受了不小的影响,他心里明白,这是有人在替玉然出气。
得罪了怀宁侯府,他们梁家肯定要跌个跟头,爹娘轮番找他谈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可以说,苏晚的拒绝,给了他一个台阶,他顺着台阶而下,妥协的又去哄周玉然,可算是把这个骄纵的贵女给哄开心了。
二人对面而坐,苏晚观察到,粱尘一身素色常服,身上佩戴之物都很节俭,他刚从沈小菩萨的灵堂回来。
苏晚为他斟了一杯茶水,继续问他:“听说双生子的相貌生的一模一样,你觉得沈七和沈八他们长的像吗?”
粱尘从沈小菩萨的灵堂回来,苏晚不过是顺势问了几句,一点都不突兀,粱尘不疑有他,继续说道:“我只远远的见到过沈小菩萨一次,与他并不相熟,不过他们二人的五官倒是很像,不过他们两个人纵然长的一样,当他们站在你面前时,你能第一眼就分辨出他们各自的身份。”
“沈阶像严冬的雪,沈小菩萨像温润的玉。”
苏晚回想起山庄所见的那个人,不似玉,也不像雪,真是奇怪。
“你一直喊他沈八或是沈小菩萨,怎么,他没有名字的嚒?就像沈七,他不是叫沈阶吗,沈八,他也一定有名字吧。”
粱尘握着茶杯的手一顿:“沈八自出生起就一直养在家里,就连读书认字,都是找私塾到家里教的,他身体弱,怕生,据传还带了疯病,见了陌生人会咬人吸血,他在家中一直被养到九岁。
九岁那年被一名高僧看上,改信了佛,这才治好了疯病。”
“至于他的名字,不曾听说过,沈家人也不怎么提及他,后来他在佛法上研习出了一些门道,喜欢行善事,众人都说他在行走在人间的菩萨,因而称他为小菩萨。”
苏晚有些讶异,沈小菩萨竟然是一个没有名字的人,而且他的身世?还有点可怜。
说完沈小菩萨的事,粱尘酝酿了一会,才去握苏晚的手。
“晚娘,那枚玉扳指我把它收好了。”
苏晚猝不及防跌入到他深情的眼眸中。
他扯开衣领,拉出一条链子,链子上坠着那枚玉扳指,垂放的时候,玉扳指正好坠在他心口的位置。
“这儿离你的心脏最近。”
苏晚没有反抗,顺从的用胳膊勾住了粱尘的脖颈。
她喷洒出的气息,轻轻的落在粱尘的下巴处,湿热缱绻的。
“粱尘哥哥,你也在我心脏最近的地方。”
情意绵绵的话,苏晚说的自然生动,甚至还不忘给自己再塑造一下痴情的人设。
“你被怀宁侯府嫡女甩巴掌的事,我都听闻了,都在传你花心,脚踩两只船,我听了这事替你着急的都睡不着觉。
我怕你平衡不好,同时得罪楚家和周家。
楚家的楚芸香,身体太弱,嫁给你两三年后若是病逝了,难保楚将军心里不会生疑,到时候他要是把女儿的死怪责到你头上,说你为了我坑害楚芸香,你又如何辩解?
我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自己的正妻之位,把你置身于流言蜚语中。
周玉然,她是梁家媳妇的最佳人选,她虽然骄纵,但是粱尘哥哥向来对女人很有办法,我相信你一定能把她哄的服帖。”
苏晚的唇轻轻擦过粱尘的鼻尖,给他们的关系做了个最后的了断。
“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成全你和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