僻静的厢房里,响起了三声清脆的巴掌声。
“晚娘!枉费祖母这般疼爱你,你竟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贞洁,与人私通,且珠胎暗结,若不是抓到你房中的丫鬟偷偷去倒堕胎的药渣,我还会继续被你蒙在鼓里!”
苏晚跪在地上,脸颊又红又肿,对面的蒲团上坐着一个银发老妇,那是她的祖母。
苏老太太沧桑的老脸露出一丝颓然:“你自幼没有母亲,我是这个老婆子怜惜你,将你养在膝下。
读书女工插花品茶,样样都是比照着嫡女的规格来教养的,我还为你寻了门好亲事。”
“嫁妆都早早替你预备好了,只等来年开春就嫁过去,那陆家二郎是多好的青年才俊,不计较你庶女的身份,愿意娶你为正妻。
可你呢,你竟然……恬不知耻的,与其他男子媾和,事到如今,肚中还造出了一个孽种!”
说到这里,祖母浑浊的眼睛迸射出一抹凶狠:“距离婚期还不到两个月,你预备着怎么办,这个烂摊子,祖母也没法替你收拾了,若你早早禀告了我,何至于此呀。”
苏晚跪在地上,老老实实的磕了三个头,头皮都磕的破了皮,一副可怜兮兮的柔弱模样。
“祖母,孙女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一胎,孙女也并不知情,是前几天突然嗜酸孕吐,才得知自己有孕了。”
她的声音婉转凄切,言辞亦是惹人泪下。
“三个月前,我和姐姐去寺院祈福,就是那一晚,喝了姐姐递来的水,人便浑浑噩噩的。
第二天在寺院客房醒来,发髻凌乱,衣裳不整,身上也有青紫痕迹。
但是孙女只当是被蚊虫叮咬抓挠的印子,并未察觉出异样。
直到前两天肚子渐渐隆起来,孙女和屋里的丫鬟一商量,这才得知自己可能是被毁去了清白,所以才急急的叫金桃去抓藏红花来吃,竟被祖母屋里的赵嬷嬷抓个正着。”
苏老太太眼睛一眯,声音严厉:“你这是暗指琳琳害了你?”
苏琳,苏府嫡女,比苏晚大了一岁,也颇得祖母的喜爱。
“无凭无据的,你空口白牙就想污蔑自己的姐姐?晚娘,事到如今,你还想拉着姐姐下水吗!”
苏晚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祖母,我真的没有胡说,我是被陷害的。”
祖母冷笑:“就算是被陷害,那又如何!你现在珠胎暗结,没了清白之身,已是板上钉钉,铁一样的事实。
你不尊妇道,毁我苏家清誉,若不是我念在抚养你长大的情分上,早叫人把你乱棍打死了。”
苏晚的眼睛哭的像核桃一样,她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锋芒,又抬头望向祖母。
“还请祖母将我送去乡下静养,孙女不愿意拖累苏家的声誉。”
“至于与陆二郎的婚事,也只能作罢。”
祖母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对这个孙女也是有几丝亲情的,得知苏晚与人媾和且有孕,她气的连摔了好几个碗。
其一,是气这个孙女拖累了苏家的声誉。
苏家书香门第,苏父是五品的通判,虽官职不高,但官名尚可,有望往上再升一步。
其二,是可惜陆家的那门婚事。
陆家比苏家门第高,陆父也是正五品的吏部郎中,但是人家是京官,苏家能攀上陆家,那妥妥的是高攀。
其三,才是生气苏晚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苏晚生的貌美,老夫人养着她,其实也有奇货可居的心思,本想着她能攀上陆家这样的门第,好为苏家儿郎谋得更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