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瓷茶碗冒起熱氣。
「小女沒吃過這種糕點，失禮了。」她抿著唇，臉頰透著薄紅。
席沉暮想到她說過的身世，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你是林尚書的女兒？」
「是。」
「本王倒是從未聽聞林尚書有第二個女兒。」
林尚書成婚二十年，即使只有一個嫡女，子嗣單薄，也沒納過妾，在京中可是出了名的潔身自好的好男人，不明情況的說林尚書愛護妻女，像席沉暮看懂朝中局勢的，嗤之以鼻，不過是因為林夫人是左丞相女兒的身份，不敢罷了。
林慕清解釋：「小女和姨娘的存在，夫人不喜。」
當初姨娘被林尚書酒後睡了，姨娘怕被夫人責罰，就瞞下來不敢聲張，只是那一次就懷孕了，後來肚子瞞不住，當時聽說鬧的很大，只是外界不知道，草草給姨娘一個柴房就不管了，可憐一天吃一頓也不知怎麼熬下來的。
席沉暮見她心事重重，猜到幾分，後宅左右不過那點事，他見多了。
林慕清面前的白瓷茶碗被男人點了點指尖，是給她喝的意思？
心一暖，明明他沒有說話，但是有種微妙的安慰。
她看了他一眼，接著小心翼翼拿起來。
系統語氣歡快【宿主的演技有進步了！】
林慕清：別干擾我啊，好不容易進入狀態。
……
席沉暮黑眸凝著她小口喝茶，極淡勾唇：「本王很少回京，倒是不知林尚書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
還干出替換女兒進宮這麼膽大包天的事，左丞相看來也是知道的。
她點點頭，在外人眼中怎麼樣也是她父親，她不能多說。
「咕……」
林慕清放下茶碗，舔了舔唇上的餅碎，忍不住盯著鳳梨酥。
悲傷，上輩子鳳梨酥她看都不會看一眼，現在，嗚嗚，好想再吃一塊。
快點到地方吧，讓她回去吃點補貼群的食物也好。
席沉暮在沏茶，餘光偶爾看看她。
十六年沒出過林府，連鳳梨酥都沒吃過，與他周遊列國的經歷恰恰相反，有種微妙的情緒蔓延。
但似乎他們又有共同點。
父親同樣不負責任。
所以這是吸引他的原因？
他自己也說不準。
「咕……」
又一道咕嚕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少女因羞愧耳朵發紅，低著頭都能感覺她的臉頰應該是紅的發燙。
男人眼眸眯起，幽深明亮，漫不經心道：「本王不愛吃鳳梨酥，下馬車之前把這些吃完。」
「小女謝過王爺。」林慕清眼前忽而一亮，拿起一塊一口接著一口，又喝一口熱茶。
席沉暮一眼看到她唇邊淺黃的碎屑，她好像怕他，又好像不怕。
第一次對女子，他心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