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她忽然看?了?燕摇春一眼,楚彧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也?跟着?看?过?来,语气微沉,道:“难道她还诬陷了?娇娇?”
燕摇春正在发呆,冷不防被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诬陷我什么?”
皇后道:“据慎刑司的人说,佩儿当时已经招认,说当初是燕容华指使她做的。”
燕摇春的心中顿生荒谬之感:啊?这也?能扯上她?
楚彧的语气冷了?下来:“无稽之谈。”
“这件事显然是有人刻意设计,”皇后道:“我叫燕容华过?来,是想事先知会?你一声,也?好有个准备,太后抓住了?这个机会?,想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楚彧的凤眸微深,眼神透着?几分冷意:“朕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
皇后果真一语成谶,太后很快就有了?动?作,及至傍晚,来了?一拨内侍,乌泱泱的足有十几人,直奔摘星阁,闷头?就往里闯,盼桃等?人吓了?一跳,试图将那些人拦住:“你们想做什么?此处不可擅闯,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了??”
“规矩?”领头?的大太监皮笑肉不笑地道:“咱家可是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前来搜查燕容华的住处,后宫里头?是有规矩,但是也?轮不到你这小丫头?片子来咱家跟前嚷嚷。”
“快闪开!”
他一挥手,立即有两个内侍拥上去,把知秋盼桃等?宫人都扯开了?,那领头?太监遂大摇大摆地踏入殿内,对左右道:“来人,给?我仔仔细细地搜!若是搜出来了?,太后娘娘重重有赏!”
他带来的内侍们一听,都纷纷直奔寝殿的方向,谁成想才?到门口,那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一个朱衣大太监正立在门边,抬手就是一拂尘,劈头?盖脑地抽过?来,口中毫不客气地骂道:“狗东西,瞎了?你们的眼!什么地方都敢闯,长了?几个脑袋?!”
那几个小内侍愣住了?,他们下意识抬起头?,目光穿过?那大太监,看?见?殿内正站着?一个人,身形挺拔修长,如青松修竹,穿着?深青色的常服,在整个皇宫,只有一个人会?是这样的穿着?。
赫然是当今天子楚彧!
小内侍们都齐齐吓呆了?,那领头?太监起先还毫无所?觉,等?他注意到这边了?,便呵斥道:“杵在那里装死人呢?都进去搜!”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这边走?过?来,正见?着?站在门口的李德福,那六顺太监脸色骤然大变,往殿里看?了?一眼,当即扑通跪了?下去:“奴才?参见?皇上!”
那几个小内侍也?都纷纷跟着?跪了?,一个个吓得不敢吱声,瑟瑟发抖,如鹌鹑也?似,空气顿时安静下来,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楚彧冷眼看?着?他,道:“朕久不来后宫,竟不知慈宁宫中的下人这般厉害,敢在后妃的宫中吆三喝四,抖威风了?。”
天子的声音沉沉,其中的不悦显而易见?,六顺太监心中惶惶,他低垂着?头?,额上已冒出了?岑岑冷汗,极力辩解道:“启禀皇上,奴才?……奴才?是奉太后娘娘的懿旨,来……来……”
“来做什么?”
六顺太监迎着?那锐利的目光,硬着?头?皮,道:“来燕容华这里搜、搜查可疑之物……”
楚彧的情绪很稳定,不紧不慢地道:“什么可疑之物?”
六顺太监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急得满头?大汗,险些快哭出来了?:“皇上,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急着?给?太后娘娘办差,不知皇上在此,惊扰了?圣驾,还求皇上恕罪。”
楚彧冷声道:“太后是这么教你的么?不经通报,便带着?人擅闯宫妃住所?,大放厥词,以下犯上?”
就算借六顺太监几个脑袋,他也?不敢应承这些话,遂连连磕头?,求饶道:“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
楚彧剑眉微皱,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李德福人精也?似,立即上前一步,挡在那六顺太监跟前,喝道:“既然知错,还不快滚出去,要留在这里碍皇上的眼?以下犯上,冲撞燕容华,自己带着?人去慎刑司领罚罢。”
六顺哪里还敢说什么?连忙手足并用地爬起来,领着?一干人退出去了?,来时威风八面,浩浩荡荡,走?的时候却灰溜溜的,别提多狼狈了?。
眼看?天子的身影消失在内殿的帘幔处,李德福又轻手轻脚地将殿门合上了?,继续尽忠职守地等?候着?。
内间?的软榻上,燕摇春正伏在案几上打?盹,她手里还捉着?一支笔,手肘下压着?宣纸,上面已经写了?大半页的字。
燕摇春最近在学习写繁体字。
做文盲终归是不好的,不过?她还是不习惯用毛笔,楚彧便让人专门给?她打?造了?一批铅笔,燕摇春写的字小小的,横平竖直,楚彧看?了?半天,觉得那些字和她这个人一样可爱。
燕摇春的身子一向弱,每日的午后小睡都雷打?不动?,但是今天大概是因为?那个佩儿的事情,她的情绪十分不佳,也?不爱说话了?,显然是有心事,直到刚刚才?睡下。
楚彧见?她歪着?身子趴在桌上,看?起来颇为?难受,略一犹豫,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动?作尽可能的轻柔,近乎小心翼翼,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