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应该多喝水。”军医说话了,语气竟很柔和,带着老年人微微的沙哑,他上前听听秦母的心跳,看了看瞳孔和口腔,道,“没大事,打针,吃药……道奇中尉,麻烦你把这位女士转移到我隔壁的那个病房去,里面有空床。”
道奇中尉,也就是那个军官,一言不的抱起秦母,走出房间。
秦恬有点不放心,没大事?那怎样才有大事?她想了想,还是问老军医:“我无意冒犯,只是,我母亲似乎烧的有点厉害……不算,小事吧……”
老军医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恬道:“姑娘,如果你是从一楼上来的,就应该知道,你母亲,真的没什么大事。”
秦恬一愣,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她行礼道:“您好医生,您可以叫我媞安。”
“施密特。”医生微微颔,“现在你可以去看看你母亲,等会我会让护士送药来,有什么需要可以问她,你母亲大概后天就能好了。”
“谢谢。”秦恬还想问问多少钱,她的观念中上医院就是一次大出血,她必须确定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医院里她能够不倾家荡产就治好秦母的烧,可转念一想,要后天才出院,期间用药还不确定,还是以后再问吧。
她走进病房,这是个集体病房,放了两排,八张床位,其中有六个躺了人,大多都睡着,还有两个在和探病的人聊天,秦母躺在靠窗的那张上,已经有一个护士在给秦母做皮试,道奇中尉在一旁看着。
秦恬走过去看了会儿秦母,回头对道奇道:“谢谢你送我母亲上来,还帮她找医生。”
道奇表情没什么变化:“不用谢,我按照命令办事。”
哪来的命令,一路上你们仨就没交流过,难道用的心灵感应?秦恬无语。
她看周围似乎都是德国人的样子,有点担心的问道:“这是你们的医院,我母亲在这,会不会……”
“你又不是不付钱。”道奇一语中的。
秦恬暗自吞了口血,强笑道:“麻烦您提我告诉海因茨长官,他的钱,我会还的。”
“我会转达的。”道奇微微点头,过了一会儿道,“我有任务,先告辞了。”
“那您慢走,麻烦您了。”
过了一会,皮试成功后,护士给秦母打了针,叮嘱了一些饮食忌讳后,就离开了,留下秦恬愁。
这眼见着,晚饭时间都快到了,护士说他们医院提供病号饭,但是陪护的人是要自己处理的。
看来她还得回老屋一趟,把吃的拿来。
这郊区医院离七区也不是很远,她做地铁的钱还是有的,到时候跑到大院借一点,或许可以去戒严区看看,这么久了,该解除了,这样的话,情况就好太多了。
不过先,得等秦母醒来,她才能放心。
这一等,就是天黑。
眼看着秦母热度开始降下去了,出汗也不是那么凶猛了,秦恬稍稍放心,挡不住疲劳汹涌,靠在床上闭上了眼。
感觉刚闭眼,她就被拍醒了。
转头,海因茨刚收回手。
“是你?”你怎么又来啦!
“跟我来。”海因茨抓着秦恬的手臂就往上提,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
“什么?”秦恬被迫站起来,“一会儿我妈的饭该来了,什么事这么急?”
“奥古。”
“啊?”秦恬没反应过来。
“刚才那飞机上送来的重伤员中,有奥古。”海因茨皱着眉,“你去不去?!”
奥古,重伤员?
秦恬感到大脑嗡的一声,思考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