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你和我们一起走吧,留你在这儿,我也不放心,波兰政府对犹太还是很友善的,你不用担心。”
“呵呵。”
“唉,晚餐都快凉了,快吃吧。”罗德夫人道,“先祈祷。”
三人双手合十抵在胸前低头,听着罗德婶婶道:“感谢上帝赐予我们如此美味的食物,愿世间更少苦难而真善美永存,阿门。”
“阿门。”
“阿弥陀佛。”
开吃。
犹太青年们定在后天走,等到莉娜都走了,秦恬是真没脸再呆下去了,而罗德先生现在也没消息,她比罗德夫人还没门路,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找,也就是说,她还剩一天考虑自己的出路,否则,就真只有跟着莉娜去波兰享受战火了。
一直想到晚上,秦恬也没有任何头绪,这时,一封信决定了她的去处。
“恬!有你的信!”莉娜跑进来,递给她一封白色的信,厚厚的一封。
信封是德语写的,来自于一个叫埃里克山大秦的人……秦恬默默的晕了一会,秦埃里克山大……真蛋疼啊,各种诡异感……
拆开信,里面先是厚厚一叠钱,然后才是薄薄一页信纸,总算是用中文的了,笔迹遒劲大气,虽然用的是钢笔,但是依稀可以看到毛笔的勾勒内蕴,实在让狗爬字党秦恬有裱起来的欲望。
“秦恬吾妹,近来可好,似乎不好,你那不安全,哥哥很担心,快来,哥在华沙,到这个地址:xxxx。快!哥哥等你,路上小心。”
看来那一叠钱就是波兰货币兹罗提,其中竟然还夹着一张文书,证明秦恬有一切合法的手续进入波兰境内。至于究竟是什么手续……证明上没写,不知道是不是这时代都这样,证明通过,盖个章就行了,亦或是这样的证明太多了,详细情况都懒的写了?
于是秦恬握着信纸一头雾水,心里诅咒,这秦埃里克山大真是个大傻逼,妹妹是个天才,哥哥却是个脱线的,对了!有个问题。
“莉娜,我的名字是什么?”
“恬啊……”
“我的意思是,我有给自己取德语名字吗?”
莉娜眨眨大眼:“还没有,本来在想的,有天你接到你哥哥的信,看到了他的名字,就没再想了……其实埃里克山大还是不错的,你为什么这么抵触?”
“你知道我有个哥哥?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害姐真以为自己举目无亲遗世独立呢!
“你说……你死也不认有这么个哥哥的。”莉娜扁嘴,又闪亮了大眼,“是你哥哥的信吧?他怎么说。”
秦恬思维混乱,想也没想的道:“他在华沙,喊我去。”
“啊呀!那太好了!那你快收拾东西吧!明天就出了!”莉娜就差欢呼了,piapia的跑出去找她妈了。
“喂喂喂,我还没想好!”秦恬一只手徒劳的伸着,只看莉娜跑出去的身影。
“波兰,波兰,闪电战,二战,集中营……”秦恬无力的趴在桌上,喃喃自语,看着桌上的信纸和钱。
那钱皱皱的,一张一张被细心的压平过,依然能看出被无数次捏过的痕迹,总共一千多的兹罗提,什么面额的都有,秦恬看着看着,竟然狗血的能够想象一个东方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张一张拿出钱来,细细的压平,堆成一叠,然后放进信封,再拿着钢笔,修长有力的手写出刚劲的字体,仔细看了一遍,封入信封。
她不知道那男子长什么样,想不出那男子的环境,也想象不出一个留学生在这样一个小国攒那么多钱会是怎样的艰辛,但是这个远方的哥哥在信中寥寥数语,却有着浓浓的亲情的味道,让她忽然现,这房里竟是这么的冷,而她心里,原来一直渴望在这个极端孤独的世界里有一个依靠。
“哈!”秦恬大喝一声,猛地坐直身子,炯炯有神的盯着天花板,“波兰?哈!战争?哈!那是个啥啊!是个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