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时延又喂唐漾一勺,唐漾眉眼弯弯:“好喝。”
“宝贝儿我错了。”蒋时延腰上吃痒,一边扶着车把一边连声讨饶。
蒋时延又舀了一勺,喝下:“好喝。”
唐漾细软地威胁,他低低地笑。
“我就说好喝,”见蒋时延舀了一勺喂自己,唐漾推,“我喝了好多,你喝你喝……”推脱不过,唐漾把着他的手腕喝下。
车身东倒西歪却能保持不摔地在校园里掠出影像。
蒋时延舀一勺,喝下,认真地看她眼睛:“好喝。”
四月正值春招尾声,学校里有不少学生西装革履,但他们大多辛苦奔劳,脸上生怨,自行车上这样开心笑的还是少数。
蒋时延说不清心里那股暖暖胀胀滋味是什么,他闭眼,再睁开,正好撞进唐漾满怀期待、盈着清澈水波的眼里。如一块质地纯粹的湖泊,抑或宝石。
两个散步的女研究生议论:“大概他们俩都拿到oer了吧。”
热雾弥散在两人中间,唐漾五官变得模糊。
“估计是,年轻就是好,二十一二,无忧无虑。”
“你怎么楞了,快吃啊,我专门到旁边便利店找了黑色塑料袋,吸热又保温,”唐漾把勺子插进羹里,“你快尝尝,好不好喝。”
“……”
蒋时延睨见唐漾微微汗湿的后背,不知道她车开得多快,也不知道她挤了多久的队。
————
“对啊,”唐漾露出个不然呢的表情,想到什么,她庆幸,“你不知道,这个摊老板特别会做饥饿营销,早上两百碗,晚上两百碗,卖完就走人,我刚刚赶过去的时候,前面排了好多学生,到我刚好最后一碗,这运气简直好炸。”
一刻钟,蒋时延和唐漾到了唐漾住的酒店楼下,蒋时延牵着脸红红的小姑娘去买了套。
蒋时延接过羹,没接勺子:“你刚刚去买这个了?”
两人进到电梯后,蒋时延就带着唐漾的手,伸到装套那个裤兜。
桂圆、莲子、红枣浮在半透明的藕粉羹上,醇香伴着袅袅热气四处飘散。
唐漾触电般蜷起手指。
唐漾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塑料勺,然后掀开盖子,小心翼翼把东西端到蒋时延面前:“桂圆莲子羹,就我之前给你说好喝的那家。”
蒋时延没看她,却笑着用拳头抵住她掌心,迫着她的手再次摸到那盒套。
下面大概有填充物,食盒立在唐漾膝盖上。
反复几次,唐漾满脸绯红地瞪他,瞪他,瞪他。
她扒开最外层的袋子,露出里面的黑色塑料袋,再扒一层,露出个食品袋,再扒一层,露出一个和牛奶盒差不多高的一次性圆食盒。
“叮咚”,电梯到。
白噪音烘出的安静里,唐漾扭身从旁边拿上来一个黑色塑料袋,搁腿上。
蒋时延握住她那只手带到唇边,自然而然又满是风情地吻一下她的指尖。
一墙之隔,宴会的喧嚣好似远去。
“我先去洗澡。”进房间后,唐漾顶着快红化的小脸,嗡嗡道。
唐漾坐在第二阶,腿放在第一阶,蒋时延和她并排坐在第二阶,长腿搁在地上。
蒋时延:“好。”
外面,唐漾把蒋时延拉到了一旁的楼梯间。
唐漾兔子般抱着浴巾浴袍蹿到浴室,蒋时延笑着帮她整理房间,也整理助理去圣爵菲斯前送过来的自己的行李。
“当”“当”,厅门晃两下,合拢。
唐漾洗出来后,房间整洁如新。
蒋时延悬了一晚上的心放进肚子里,漾漾叫他“悄悄的”,他便真的左右看看,趁没人注意,闪身到了门外。
“你去吧。”她对蒋时延说。
不知道漾漾要做什么,但她明显没生气,也没有不理自己。
“好。”蒋时延进去。
虚掩的厅门开了一条缝,唐漾从外面探个脑袋进来,一手扶厅门,一手朝他招:“你悄悄出来。”
唐漾坐在梳妆台前反思,这是自己的房间,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紧张,自己在紧张什么?
蒋时延蓦地睁眼,寻找声源。
偏偏蒋时延在浴室里喊:“漾漾,我忘了拿毛巾,用你的好不好?”
猫猫在叫。
唐漾:“嗯。”
忽然,很小很小一声“蒋时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