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伐很快,西装笔挺,一手端着红酒杯,一手轻盖在西服中间的那颗纽扣上,灯光顺着他墨眉邃目覆落在肩,缀了一点在杯里,乱撞的酒液流光溢彩。
在的,嘴角有弧度。
“麻烦让一让,”“谢谢,”“请让一让,”他含着笑意越走越急,错手的每个细节都风度翩翩。
唐漾在笑。
不少女士一边说着“不用”,一边红了脸。
一巴掌还没下去,唐漾攥住他,好气和好笑都很用力:“你特么不要像电视剧里睡了良家妇女一样,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又不要你负责。”
蒋时延熟视无睹,就在甘一鸣想把手搭在唐漾手背上,唐漾一脸忍无可忍时……
蒋时延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一颗心拧巴到要命:“漾哥真的,对不起,真的……”害怕诚意不够,他一边说着,一边下足了力道抬手朝自己脸上扇。
她先看到一双锃亮的皮鞋,仿佛无尽头的长腿,然后是蒋时延,笑得如同白日和煦的春风。
大概是珍珠项链坏了,难受,唐漾牵了牵唇:“我需要说没关系吗?”
唐漾顿时松一口气:“蒋……”
也是在这时候,唐漾后知后觉意识到,常心怡婚礼就是在苏州老家办的,两个样式,西式刺绣款,中式凤冠霞帔,自己和蒋时延还送了一样的彩礼。
蒋时延没看唐漾,反而朝甘一鸣扬了扬酒杯:“有幸请甘处到阳台喝一杯吗?”
唐漾想碰他那只手不着痕迹收到身侧。
蒋时延是和行长说话的人物,但甘一鸣自认权利不小。
亲了自己,蒋时延第一反应是……对不起?!
都是精英,甘一鸣整理了一下衬衫衣领,起身颔:“当然。”
说着,蒋时延想去捡地上的珍珠,又觉得天价珍珠没有哄唐漾重要,上一秒把唐漾手里的链子拿过来,下一秒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蒋时延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甘一鸣和蒋时延一同出去。
见唐漾没反应,蒋时延双手合十:“漾哥对不起,我喝醉了脑子不清醒,真的。”
迎着同事们打量的目光,甘一鸣悄然把背挺直。
蒋时延吞着口水,带着酒气:“漾哥真的对不起,真的……”
阳台在宴会厅后端,无人,静谧。
蒋时延倏地松开唐漾,一边被那抹柔软甜得不知所措,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有一个长秋千,可以坐上面,晃荡着眺望夜色中的碧水湾。
他撞进唐漾一双满是错愕的眼眸,顿时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厅中的热闹被一堵墙隔开,晚风习习,吹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噼里啪啦”,清脆响声砸进蒋时延脑子里。
甘一鸣笑着,气场谦和,蒋时延亦笑,温润有礼,两人一前一后抵达,站定。
唐漾指尖一松,珍珠项链顺势滑到了地上。
甘一鸣右手握酒杯,左手单手取出自己的名片夹,打开:“蒋总您好,我是汇商银行a市分行信审处甘一鸣。”
唐漾只觉得他鼻息纠缠着自己,经由血液循环漫到全身,手无意识就没了力气。
蒋时延淡笑着,把酒杯搁到秋千上,一颗一颗解开西服纽扣。
混着酒的味道和木质香。
甘一鸣抽出自己那张:“很早之前就听过您。”
蒋时延的唇,热,烫。
蒋时延把西服外套脱下来,平整地放到秋千上、酒杯旁,然后解开衬衫两边的腕扣,卷起衬衫袖口覆到手腕上。
而蒋时延在两人唇瓣相贴的刹那,脑海一个激灵。他头朝旁边偏,奈何动作太慢,唇反而以更暧昧的方式,碾落在唐漾唇角。
甘一鸣把名片,笑道:“很荣幸能和……”
唐漾完完全全呆在了原地。
蒋时延反手一拳直冲甘一鸣脸上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