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漾和蒋时延上下楼好几次,确定没错后,唐漾敲开一楼麻将馆的门:“请问3o1的张志兰还住在这儿吗?”
流浪狗戾吠一声,蒋大佬浑身一震,蓄势待的唐副处从包里摸出口红,弯腰作捡石子状,然后又快又狠地把口红掷出去。
一个烫波浪卷的大妈道:“在啊,只有周末不在,好像说是要回城郊看张志兰他妈。”
流浪狗背上流着恶脓,蒋大佬强忍住不适,倒吸冷气:“唐漾真的,我突然想起我家还有两个快递,我先走一步——”
大妈又问:“你们是她朋友还是亲戚啊?”
唐漾没反应,坚持拉住他。
“不是,”唐漾礼貌道,“她朝我们单位递了资料,我过来看看。”
蒋大佬吞了吞口水,动之以情:“它扑上来我们都得玩完,我用我曾经那一百斤肉誓,我可能大概或许愿意跑你后面。”
唐漾长相是极讨中老年喜欢的清灵秀气,带点小乖,蒋时延也是五官明朗,加之两人气质衣着都出众,一个短老太太热情地把两人迎进去,大家顿时你一句我一句。
唐漾和狗对峙。
说张志兰一家搬过来小半年,婆子妈每天早上在小区门口卖油条,白天带两个小孩。
蒋大佬假装冷静,晓之以理:“跑吧,我现在是百米健将。”
张志兰不知道做什么工作,反正每天花枝招展的,下午上班,半夜才回来。
流浪狗“嗷”地低咽,一下一下用前爪刨地。
“能是什么正经工作啊。”一群大妈挤眉弄眼。
唐漾思考半秒自己穿着高跟鞋不能陪蒋大壮犯蠢,也几乎是同时,刷一下把他拽到自己身旁。
一个道:“上次我好心问她,她还挺不耐烦的,说了个店名,什么海道日本什么……”
蒋时延刚想把唐漾朝后拉。
唐漾:“北海道日本料理。”
他早已不是那个怂哒哒的少年,现在的他不会害怕正常情况下、正常的流浪狗,可这是一条疯狗,他不能拿唐漾和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真的。
“对对对,就是这名儿,”大妈呿一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还说正经工作,沾上日本能有什么正经……”
蒋时延看了一眼,很确定:这是一条疯狗。
————
尾音淹没在三米外,一条癞皮狗饥饿的眼神下。
前前后后聊得大妈们忘了做饭时间,蒋时延和唐漾出小区时,黑透的夜色宛如墨盘泼落天空。
唐漾嘁道:“你不跑我能跑吗……”
两人回到车上,唐漾又接了甘一鸣电话,蒋时延还没来得及吐槽,自己手机也亮了。
蒋时延冷笑:“说得像你没跑一样。”他打量四周。
蒋妈妈易芳萍年龄越大,嗓门越大。唐漾坐在副驾上,听得一清二楚。
不等蒋时延回答,唐漾“噢”地拖长调子:“好像是诶,”唐漾道,“不知道大三陪谁回学校,谁手上拎俩卤翅,被一流浪狗盯上,拔腿就开跑,结果越跑狗越追,最后扔了卤翅,双手抱胸,那声尖叫……啧啧。”
“我叨叨你的电话都从每天半小时变成二十分钟了,你这周还是不回来?”
唐漾走到步行道上,嘲道:“你一八八是长着玩的吗?”
“不回,”蒋时延戳穿,“因为月底你通话分钟数用完了。”
蒋时延瞥一眼载的垃圾桶:“应该从车上拿把伞下来,万一待会儿遇见流浪猫流浪狗什么的……”
“你,你,”蒋妈妈捂胸口的吸气声从电话里传来,“你怎么可以用这种恶意揣测你老妈,你都不能体谅一下老母亲盼游子归家那种迫切的心情吗。”
内街尽头有片稍微整洁的楼房群,唐漾看过路标:“应该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