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伯和伯母,就是为了这笔银钱和院子而来。
他们?如同强盗般将双亲给?她留下的银钱掠走,美名其曰为她存放着,待她日后成亲之后再作为嫁妆送出,就连那座院子都被他们?贩卖给?了他人。
所有的钱财都被掠去之后,他们?甚至想着寻来媒婆,将她许配给?年近半百的男子做妾,只因为那男子承诺能够允了大堂兄的前程。
若不是姨母来了,她或许真的会死在那个冬日中。
也?是姨母将属于她的一切都从大伯和伯母的囊中掏了出来,唯独那座已经?贩卖给?他人的院子无法?收回,再次听到?秦家大房的消息时,是沈聿白入仕的第二?年,沈希桥从东苑偷听来到?,大伯和伯母举家连夜搬离了京城,不知去了哪儿。
而如今,是秦桢时隔多年再见?到?他们?的身影。
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是多年前就对她心存不轨之心的人。
主仆两人回到?院中不久,璙园小厮也?带着园中搬迁人推着玉石而来。
铺在推车上的布料被掀开,日光上泛着缤纷斑斓的琉璃直直地折射入秦桢的眸中,她惊诧一瞬,看向?闻夕。
这块琉璃成色是不错,不论从哪个面看都能一看到?底,适才在璙园时秦桢也?对其心生过购置的念头,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买下,如今却出现在了这儿。
闻夕摇摇头。
她可没有和李掌柜说过要这块琉璃。
小厮见?她们?俩都疑惑不解的模样,忙解释道:“是沈大人着命送来的。”
秦桢默了一息,轻声说道:“你给?他送回去吧。”
如此重的礼,还是不能轻易收下。
话音徐徐落下,小厮明亮掠着笑的眼眸怔了下,渐渐染上些许为难,来前鹤侍卫着意和他们?说过不得告知秦姑娘,可秦姑娘也?是他们?园中的老主顾,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思?忖半响,他道:“这……,沈大人说,姑娘若是不收下——”
小厮顿了顿,犹豫半响都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
秦桢霎时间就明白了,想起多年前在瑶山时他将和田玉塞入自己?手中的事情,“若是我不收下,就随意寻个去处丢了,是吗?”
“那倒也?不是。”小厮连连摆手,也?不敢扭捏了,“沈大人说,若是姑娘不收下,就让我们?送去瑶山,说是还有人也?会喜欢这块琉璃的。”
只是给?来的位置,不像是有活人居住的地方。
院落寂静几许,秦桢眉心轻蹙。
整座瑶山,除了山脚有人居住,再往上走就只剩下墓地了。
她的父亲秦怀安对琉璃也?是有兴致的。
只是这块琉璃若真的是放在瑶山上,不出半个时辰就会不翼而飞。
秦桢叹了口?气?,对闻夕道:“你去寻鹤一,让他着人拉回去,我父亲和沈聿白并无干系,不需要他以?礼相待,要是沈聿白问起,就说是我说的。”
“嗳,我这就去。”
闻夕说着,一路小跑头也?不回地离开。
她到?国公府时,日头都已经?悬挂在正中央的位置,不过巧就巧在她才到?了国公府门口?,就遇到?从外边回来的鹤一。
鹤一没有料到?会在门口?碰到?闻夕,霎时间还以?为是姑娘出了什么事情,神情中的懈意收敛下去,“你怎么来了,桢姑娘呢?”
“姑娘在院中。”闻夕轻喘了几口?气?,眸光滑向?大门敞开的国公府,原封不动地将秦桢的话说出:“姑娘让你过去把那块琉璃带走,说世子和姑娘的父亲并无干系,不需要世子以?礼相待,若是世子问起,就说是姑娘说就行了。”
早就想到?会有这一事的鹤一也?不惊讶,只是没想到?闻夕来得这么快而已,不过,“这件事我得和大人说才行。”
闻夕了然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紧着进?去说,自个就在这儿等着他一同回去。
见?状,鹤一心中轻叹了道,闻夕摆明了就是今日他若是不去,她也?不会离去的样子。
而此时,沉静多时的宣晖园步伐声阵阵,往来的下人们?正搬着沈聿白的起居所用,都从书?房中搬入主院卧阁,还有部分人从偏院中将秦桢留在那儿的物件一样一样地收入书?房之中。
鹤一走入院子,目光掠了半响都没有看到?自家大人的身影,随意叫住了位搬着玉石的下人,“大人在何处?”
下人抬眸撇了撇身后的偏院,“世子在桢姑娘的玉雕屋中。”
话音落下,鹤一余光就瞧见?沈聿白的身影走出,他微微颔致谢后走过去,“大人。”
注意力落在手中草图的沈聿白长睫微掀,看了他须臾又落下,问:“苏琛如何说。”
鹤一掏了掏长袖,取出册子递上前。
“这是苏大家近些时日的安排,他说大人若是诚心想要了解雕刻玉石的过程,可在这些时候前去苏府观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