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炎热气?息的微风拂过,拂不去沈聿白淡漠神情中的寒,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眸灼灼地看去,嗓音沉如昏暗死水,没有丝毫波澜,“秦桢,又有谁能?够放过我。”
他站起来,欣长身影将秦桢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中。
秦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步,挣扎着?欲要抽出手,掌心捆着?她?的力度实在是重了些,重得隐隐能?够瞧见白皙腕部漫起的绯红印子。
她?被沈聿白的话给气?笑了,抽了几?下都抽不出来后就不再做无用功,扬起下颌和他对视,反问道?:“沈大人是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吗?”
“秦桢,你的喜欢甚是廉价。”
“喜欢不是像你这样,以毁了他人为乐趣。”
“不过是块原石而已,谭姑娘若是用来有要事?,赠予她?即可。”
“那只是一块没有任何情感寄托的死物。”
“你不想收下大可直接丢掉,何必拿着?它来和我做文章。”
过往的句句话语不冷不热地响彻沈聿白耳侧,他垂眸望着?唇瓣微启溢出段段话语的秦桢,后知后觉地现?,她?变了许多?。
秦桢说完最后一句,轻笑了下,“还是说沈大人现?在还依旧觉得我是在和您拿乔?”
沈聿白眸光沉了几?分,深邃不可测的眸底漾起点点一闪而过的情愫。
眸前的女子微顿须臾,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又问:“还是说沈大人心悦我?”
心悦二?字本是缠绵悱恻的字眼此刻却?充斥着?冷漠,仿佛这是极为好笑的事?情。
秦桢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许久,今日说得话比这七日来说得话都要多?,也都比平日的事?情让她?来得累。
她?本不想和沈聿白对峙的,只想好好地将事?情摊开说,往后他走他的璀璨仕途,她?过她?自己的滋润日子,互不相干,可高傲聪明如他却?好像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似的。
不过好在这句话也将他问住了,久久都没有回复,秦桢心中的郁结稍稍平复了些。
下一瞬,沈聿白忽而道?:“如果是呢。”
淡漠无情的话语尤为劈天巨雷,轰隆的响声令人怔忪在原地。
凉亭霎时间静了下来,丝缕气?息都滑不过这道?被无形罩子笼住的一方小小天地。
秦桢另一侧的指尖顿了下,眸光颤颤地看向他,恍惚间还以为听错了,唇瓣抖了几?下才出声响:“你说什么?”
精致靓丽的眼眸中滑过些许水光,渐渐染上?不可思议的神色,掩去了停留多?时的寡淡,一切都宛若多?年?前的模样。
沈聿白眉宇动了动。
得知秦桢离去时他是有那么一瞬失神的,后来的桩桩件件也好像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秦桢。
叩着?手腕的修长指节紧了下,想来她?在乎的还是这道?心意。
如果她?想要的是这份心意,他也可以给的。
望着?那双水光盈溢的漂亮眼眸,沈聿白漠了几?息,道?:“如果就像你说的,我心悦你呢。”
闻言,秦桢那颗被尘封到冰面下的心倏地破冰而出,圆润澄亮的眼眸中闪过淡淡的鄙弃,心中涌起的怒火几?乎快要将她?湮灭,颤着?声问:“沈聿白,你懂什么是喜欢吗?就敢说心悦我?”
“桢——”
“我在你身边时你不喜欢我,我离开了你说喜欢我,沈大人的这份喜欢真的很廉价。”秦桢气?极反笑,真的很想再上?手狠狠地扇他一掌,她?还是忍住了,“我如同菟丝花一样依附在你身边多?年?,你已经习惯了,只是谁知道?菟丝花有了自己的思想,从你身边剥离下来后你觉得不习惯,可那又只是无伤大雅的菟丝花而已,赏她?一句她?想要的话语,又能?如何呢?”
“退一万步来说,你真的心悦我,我又凭什么要接受你?就因为一句你也心悦我?”
“秦桢。”
沈聿白沉声唤着?她?的名字,神情冷冽地望着?她?。
这才是秦桢熟悉的他。
仿佛她?再往下多?说一句,他又会如同多?年?前那般。
秦桢仰着?脸,“您善心大地施舍我,而我还如此不知感恩戴德,真是恬不知耻啊。”
听她?如此数落她?自己,沈聿白眉梢微拧,“闭嘴。”
他嗓音冷得恰似腊月寒冬的刺骨冷风,瘆人地钻入骨缝中。
闻言,秦桢笑了下,“沈大人恼羞成怒,是因为我说中了吗?”
他沈聿白凭什么能?说出那句心悦她?的话来,是当她?还是小孩子,只要哄哄就能?好吗?只要他稍微施舍一点点‘善意’,她?就应该像以前那般感恩戴德地接受这份不知从何而来的‘喜欢’?
秦桢眸中的水光闪了闪,她?不想这样的。
她?只想平和地结束这一切,开启新的生活,可他却?紧追不放,甚至施舍般地说出心悦的话语,就好似她?过往多?年?的喜欢不过是年?幼不懂事?的稚童玩耍而已。
“沈聿白,你把我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