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事的章宇睿惊诧地眨了眨眼眸,脱口而出:“那你们岂不?是错过了?”
陡然响起的话让沈聿白微怔,胸口闷,根根细长无?痕的线缕穿过心口,紧紧地收拢。
少顷,他苦笑了声。
是错过了。
若是没有那场意外,他和小舟会见面。
沈聿白会知道小舟就是秦桢,是不?是一切都会有不?一样的展?
他们的故事是不?是会与现在?有所?不?同。
眼前晃过道炫光,闪得?他眼眸生疼。
绚光之后是不?过他腰间的小秦桢,怯生生地牵着他的手踏入国公府,遇到陌生的来人时顿时躲到自己?的身后,好奇而又担忧地看着陌生的环境。
再一转眼,秦桢已然到了他的胸膛处,趴在?桌案上兴致勃勃地替他研磨,眸光一眨不?眨地盯着桌案上的书画,听到他调侃时抬起眸脆生生地看着他,笑靥如花。
下一瞬,映入眼帘的是沈聿白从未见过的画面。
他看到秦桢双手紧扣在?唇边,轻呼着气暖着已经被动红的双手,可她却好似没有感?受到寒意般,眼眸亮晶晶地盯着桌案前摊开的笔墨纸砚,书案的左上角,隐隐约约是他的字迹。
沈聿白蹙着眉宇上前合拢窗柩,窗柩合上的刹那间,忽而醒过神来,眼前不?再是秦桢,而是章宇睿。
沉默多时,他道:“我欠她很多。”
多到他这辈子都无?法还清。
“确实。”章宇睿点点头,见好友神色并不?算多好,也忍不?住道:“都说了等到秦桢不?要你时你会后悔的,你还不?信。”
沈聿白漠然。
他眸光掠过桌案上的册子,嘴角扬起一道浅浅的笑,温和的笑中含着令人寒的颤意。
章宇睿不?明所?以地循着目光望去,伸手取过册子快地扫了眼,越往下看神色愈凛紧,看到最后一道陈述书时,眉宇霎时间皱起。
“那场意外是王叔故意为?之?是冲着你来的?”
沈聿白弯曲的指节叩着桌案,窗柩外的缕缕斜阳不?疾不?徐地荡过,时亮时暗交错的光影时不?时地闪过他的脸庞。
他淡淡地‘嗯’了道,“是冲着我来的。”
“这事已经过去了三载,怎么会如此突然地就告诉你这件事。”心觉奇怪的章宇睿话说到一半忽而止住,想起前些日子本该在?大理寺审案的沈聿白忽然连夜策马回府,而路上恰巧遇上刺杀,沉声道:“他们故意的。”
“我若是死了,这件事自然会被闹得?满城风雨,他们要的不?是我的命,不?过是我不?动而已。”沈聿白若有所?思地说着。
抓到的那个幕僚吐露出的事情,都在?沈聿白的掌握之中。
唯独有秦桢这件事,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那群人早就猜出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定然会赶回国公府,也着意在?路上设下埋伏,要的不?是他的命,而是他短暂的远离朝堂。
寂静的书屋内只有啪嗒、啪嗒的响声。
沈聿白叩着桌案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可每一下都令人心颤。
章宇睿拧眉,“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这话问的章宇睿自己?都想笑了。
想做什么,自然是想谋位。
沈聿白眸光一眨不?眨地落在?墨黑字迹上,凝着上头的‘秦桢’二字,沉声道:“秋后的蚂蚱,临死前活蹦乱跳下也是正常。”
“大人,有人看到少夫人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
鹤一的声音伴随着陡然响起的叩门声响起。
听到他的话语,沈聿白倏地站起身,越过好友的身影上前推开门扉,回到府中不?过半个时辰的他再次出了府。
见他匆匆离去,还在?宣晖园中的乔氏叫都叫不?住他。
策马疾驰而至城门口时,听闻消息赶到后等候在?门口的逸烽已经打探好消息,见沈聿白的身影来他翻身上马,夹紧马腹跟在?他身后,道:“少夫人身边只带着闻夕,两?人是坐着马车离开的,要不?是侍卫得?了消息严查离京之人,也不?会查到少夫人。”
沈聿白抿唇,心中闪过一丝悸乱,“为?何不?拦下她。”
逸烽想起适才城门口侍卫所?说的,咬咬牙道:“少夫人手中握着的通关文书是宫中的手笔,守城侍卫不?敢阻拦。”
闻言,沈聿白顿时拉紧缰绳,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他。
长啸的骏马蹬起前蹄,又陡然落下。
他紧叩着缰绳,“谁的手笔。”
逸烽皱了皱眉:“守城侍卫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