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见自己,秦桢并不意外。
不过长公主听闻过祁洲这件事,倒是让她稍感惊讶。
对于跟着闻夕而来的叶煦和梁钊两人,当下比起其他?事?情更让她狐疑。
来者即是客。
秦桢也不扭捏,请他们进了院中。
闻夕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斜斜地瞅了眼慢步在后的?两人,小声道:“长公主听闻是祁洲递来的?画册,当下就请了我入公主府,这两位公子就在府中?,言语间的?意思好像是认识祁洲,长公主也就命那位姓叶的?公子先来和姑娘交流。”
秦桢闻言眉梢扬起些?许,垂眸望着余光中?那道修长身影,金色炽阳洋洋洒洒地笼罩着他?,炽阳余晖斜斜地落在他?的?身后,徐徐清风勾起阵阵桃花香,萦绕在侧。
叶煦和长公主相识。
如?此一来,他?那日出现在别院也是情有可原。
落座须臾,闻夕端来茶盏,是两杯温水撒入些?许桂花做点缀。
“院中?没有清茶,两位公子多多担待。”秦桢不喜茶的?苦涩之味,也不曾想?过入住短短几日就会有人上门?做客,是以也没有清茶相待。
“无妨。”叶煦修长手指一点一点地笼住茶盏,端坐于桌案之前,他?眼前的?女?子嘴角噙着点点笑意,对他?们?的?到来不甚惊讶,“秦姑娘知道我们?是做什么的??”
“不清楚。”秦桢摇头,说罢她眸光掠过叶煦指节上的?扳指,若有所思地道:“上次曾在别院中?见过你一面,那时长公主也在,不巧今日闻夕又在公主府遇见叶公子,如?此想?来,公子自是帮殿下做事?的?。”
且叶家又以买卖玉石为主,又在听闻他?和祁洲相识时命他?前来,所有的?一切不言而喻。
叶煦扬唇,缓缓笑开。
他?垂眸拨弄了下手中?的?扳指,方才道:“三载一度的?盛筵是由叶家所承办的?。”
秦桢对此算不上意外,但是听他?这么说是着实是惊讶了一瞬,她沉吟须臾,问:“不知长公主今日是何用意?”
这么些?年,她曾听过长公主会提前面见工匠,就是没有听说过会派人前来提前探寻。
思及此,秦桢睨了眼院中?收整着坠落花瓣的?闻夕。
仅有的?几次和长公主碰面的?时候,闻夕都碰巧没有跟在她身边,由此她才让闻夕亲自跑一趟,但想?来效果甚微,就算长公主不认识闻夕,她身边的?丫鬟婢女?们?想?来也会对各府姑娘身边的?丫鬟有那么些?许熟悉。
果不其然。
呷了口茶水的?叶煦道:“殿下已经知晓你就是祁洲。”
比起直白告诉闻夕,长公主在听闻他?和秦桢相识时,自然而然地叫他?跑一趟。
闻言,秦桢抿了抿唇。
她和长公主相识甚浅,一时之间也摸不清她的?想?法,且不论这个,她和沈聿白的?那桩已然消散的?婚事?,又是否会在其中?掺入些?许不愉之事?。
邀约定在了五日后的?傍晚,相约的?地点也不是在公主府,而是永乐街的?遥廷轩。
这五日的?时间中?秦桢除了偶尔会出门?散散心,早晚多是在书房中?雕刻尚未成型的?珑吟。
永乐街与长安街不过一墙之隔,两条街的?商铺酒楼却全然不同,长安街奉行?民?以食为天多是酒楼酒肆,永乐街则是各类稀奇古怪的?铺子,偶尔参杂着几处供人听评书的?饮茶之地。
而这其中?遥廷轩又甚是特殊。
若不是曾听乔氏提起过,秦桢也会和其他?人相似,想?着这儿不过是随意一处的?听评书之地,但实则不是,这儿名义上是内阁宰辅杨大人之子的?家底,真正的?掌权人却是当今圣上。
彼时为了防止秦桢无意踏入此处,乔氏还和她细细说过里边的?门?道,所以这些?年她也从未踏入过遥廷轩,这还是第一次。
秦桢右脚方才踏入遥廷轩,便有一打扮得体的?丫鬟上前,不卑不亢地福了福身,比了比西侧楼梯的?位置,道:“秦姑娘请随奴婢来。”
傍晚时分?,遥廷轩处于歇业时分?,楼宇中?除了小厮就是丫鬟,都垂着眼眸目不斜视地做着手中?的?事?。
顶层仅有四处厢房,门?前都空无一人。
丫鬟领着她走到靠近边缘的?厢房,微微侧身后抬手叩了叩门?扇,“殿下,秦姑娘到了。”
不多时,门?扇被人从里边推开。
与随意倚于软榻上的?长公主目光相对之际,对着她眸中?饶有兴致地打量,秦桢垂下眉眼福了福身,“民?女?秦桢见过殿下。”
“起来吧,随意找个地坐。”
秦桢道了谢,将手中?的?匣子递给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