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言语,而是等待着秦桢。
秦桢心知李掌柜说的是对?的。
此前她不参加这些活动,是不想被更多的人知晓祁洲。
祁洲的名号要是被更多的人知道,说不准会有其他手段通天的人找出证据证明秦桢就是祁洲,彼时的她并?不想受到那么多的关注,也不愿因?自己而叨扰了国公府平静的生活。
但现下她已然脱离国公府,往后也就只有她和闻夕两人。
若是参加盛筵,就算只是小有名气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受困于钱财,且她的才华也得以展露。
秦桢抿了抿稍显干涩的唇瓣,呷了口茶水润喉。
她需要再考虑考虑,“多谢李掌柜,这件事?我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参加长公主?举办的盛筵,必然需要和长公主?交流,可那日?别?院相见?,秦桢不是不能看出长公主?对?章舒墨的宠溺。
而现在她和沈聿白和离的消息还未传出,在其他人眼中她仍旧是沈聿白的妻子。
她在世人眼中,只要有一日?还是沈聿白的妻,就无法真正?地脱离他。
思及此,秦桢叩着桌案的动作停了下,抬眸看向李掌柜,“我还需要麻烦您帮我一件事?情。”
说罢便将心中的想法脱出。
李掌柜越听神情愈凛起?,直到听完秦桢所?言他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惊愕地看向眼前的女子,言语间那双精致的眼眸中都盈溢着亮光。
良久,他笑?着颔,“说来?惭愧,我和姑娘认识多年,虽知姑娘心思灵捷却觉得您久居深院浪费了,姑娘也不愿被太多人注目,我有时都在想,若姑娘您是男子该有多好?,这样您的才华也会得以展露。”
这世道就是如此,男子比女子要来?的容易。
若祁洲真如世人所?言是位世家公子,名声必然会比现下盛,而不是拘于这小部分?的人群中。
秦桢不语,沉默良久后她对?李掌柜笑?了笑?,“您的提议我这两日?会好?好?考虑,今日?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她戴上帷帽,哪儿来?的就往哪儿离开。
偏门被关上的刹那秦桢余光瞥见?道熟悉的身?影领着人往这儿来?,她眸光凛起?忙想往后退,可门扇早已经被落了锁,眼看着沈聿白就要走向此处,她静下神来?抿唇朝着反方向走。
可谁知这时候身?后的脚步声也愈来?愈急促,好?似真的朝她而来?。
秦桢深吸了口气,穿过巷子拐角,不多时也听到了那道熟悉的脚步声。
她确定了,是冲着自己来?的。
秦桢边加快脚下步伐边四处望着,看看有无藏身?之处,可走了上百步都没有瞧见?能够容身?的地方,心中也愈的焦急。
“秦桢。”
熟悉的清冽低沉嗓音响起?时,秦桢眼眸霎时间瞪大,暗道不好?,不过也只当他口中的‘秦桢’不是自己,全然漠视地继续朝前走。
沈聿白视线一错不错地凝着前方的身?影,虽有及腰帷帽挡着,可身?影仍然肖像秦桢的背影。
前边的姑娘还未停下步伐,沈聿白微眯眼眸,唤道:“小舟。”
秦桢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中倒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吊在心口多时的那根弦被人慢条斯理地落下。
这道圆润饱满的字迹是她耗费了多个日?夜练就的,那些纸张上只要出现点点与?她字迹相符的字眼时,她便会烧掉那份信件重新撰写,每每回复一封信都要耗费她多个日?夜,冬日?的深夜中时常冻到手指麻。
是以离去的那日?,秦桢着意使了这道字迹。
她的过往,不应该就此被淹没。
她想将过往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不能带着过往离去,日?后想起?时指不定会后悔。
既然选择了离开,秦桢就不想后悔。
身?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的心也愈来?愈沉,但她的步伐也不曾停下过须臾,而是径直地穿过小道走向另一处拐角处,踏入另一条径路。
踏入径路的刹那间,忽而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
是叶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