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她忍了。
“没有乱喊,是妈让我这么叫的。”说完,他挑了挑眉,样子像是在挑衅。
不跟智障计较。
苏檬白了他一眼:“别乱喊。”
回家的那天刚好是她放春节假期的第一天,因为出了太阳,到处都暖洋洋的,苏檬的大衣都是搭在臂弯里的。过冬的衣服厚重、占地方,还拖了两个行李箱,办好托运手续才去过安检。
慕司琛对苏妈妈的称呼已经直接从“阿姨”变成了“妈”,实现了质的飞跃。
飞机要飞两个多小时,苏檬一上飞机就蒙头大睡,慕司琛看她脑袋一点一点的,干脆把她揽到自己肩上。
挂完电话,慕司琛凑过来抱她,亲昵地蹭了蹭:“妈说什么也不用带,人回去了就行。”
靠着舒服了,她就咂咂嘴安静了。
她已经有预感今年回家会面临怎样的困境了。她家亲戚多,一到过年七大姑八大姨都要回来,拜年拜两天都拜不完,更别说这次还带了慕司琛。
苏檬家在c市的一个小乡镇,下飞机后还得前前后后转三趟汽车。这边的天气要冷一些,阴沉沉的,车窗外划过熟悉的风景,最后在镇子里停了下来。还没融化的冰碴子挂在柳树上摇来摇去,一股冷风钻进脖子,冻得她浑身一哆嗦。
到底慕司琛是她儿子还是自己是她女儿?好像有点不对……不管了,苏檬反正已经不是第一次直接把手机扔给慕司琛了。
来接人的是苏爸爸,开着家里那种面包车,呼啦呼啦地停在他们面前。
才刚收拾好东西,苏妈妈又打电话过来了:“檬檬,回来的时候记得把小琛带上!”
见到慕司琛,他立即热情地跟人打招呼:“小琛来了啊!欢迎欢迎!”
早在几个月前苏妈妈就催两人赶紧买票,过年前后买不到票,所以苏檬那时候就买了来回的机票。她原本是打算坐火车的,但是遭到慕司琛的强烈反对,她想了想火车上的状况,默默地放弃了。
“叔叔好。”慕司琛立即乖巧得像个小猪崽。
残留在树叶上的冰碴子被太阳照得融化成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路过时都得快跑几步,否则滴进颈窝里会激起一阵刺骨寒冷。
被晾在一边的苏檬无语了好一会儿,才跟在他们后面念叨着:“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
回家的前几天,天空突然放晴了。
只有浑身雪白的萨萨热情地跑过来,名牌一摇一晃的,泛着金光,它直接往苏檬身上扑,扑够了再围着她的腿打转。
隔着玻璃,江鹿川只能看到两个并不真切的身影,他看了一会儿,耸耸肩,双手插进卫衣口袋,跑进了地铁站里。
苏檬摸了摸萨萨的脑袋,毛茸茸的,手感一级棒。
“我可不想被人当作酒驾。”慕司琛把她的手推回去,看到她因为奔跑而显得凌乱的丝,轻轻地帮她撩到耳后。
回家的第一天,慕司琛就引起了一阵轰动。
苏檬坐在副驾驶座上笑意盈盈地拆开干果礼包,从里面掏出一包葡萄干往嘴里塞,只感觉公司的和自己买的果然不一样,她把葡萄干递过去:“公司的过节礼物。”
年前,一些在外工作的亲戚就都回来了,各家串串门,把苏檬家堵得水泄不通。
慕司琛把车窗升上去,刚好挡住了江鹿川的视线,他嘴角向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苏檬倒是没什么,主要是慕司琛像只大观园的猴子一样被围在中央。周围抽烟、嚼槟榔、喝酒的人很多,各种味道萦绕在他鼻尖,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下班时间一到,她就抱着盒子冲了出去。
类似“小琛啊,你和檬檬是怎么认识的”“觉得檬檬人怎么样”“带檬檬见过你父母了吗”这种问题层出不穷,苏檬见慕司琛忍得困难,连忙钻进来想打圆场,慕司琛却拉拉她的袖子摇摇头,然后尽量稳住声音一一回答。
毕竟是第一次参加工作,又是第一次收到公司的过节的礼物,苏檬还是很开心的。
苏檬一阵感动。慕司琛虽然在某些方面很让人火大,一些习惯也很麻烦,但是他却可以在面对她的亲友时,克制住自己,要是往常的话,他一定一甩手就走了。
中午的时候,公司统一了过年的礼品,是一盒子干果,同时下来的还有一个红包,里面装着一张百元大钞。
等三姑六婆都审完,慕司琛终于有了点私人时间,苏檬连忙带着他往外跑,生怕他们再起一波攻势,身后隐隐传来“小年轻感情真好”的话,她差点脚下不稳摔倒,还是慕司琛拽了她一把。
江鹿川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旋即笑了笑,脸颊两侧的酒窝若隐若现:“没事的,苏檬姐。”
“我们要去哪儿?”慕司琛任由苏檬抓着,露在外面的手被风吹着很冷,但是手心处的温热却暖进了他心底。
苏檬嘿嘿笑了一下,把热可可推过去:“谢谢江大神的栽培,请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