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送走,我很早就想这么做了。我养不起一个浑身都是总裁病的人,你去找其他人吧,要不就自力更生,我受够了。”苏檬说完,把大门一关,完全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良久,他才开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四周都很安静,沉默溢满了整个房间,静得苏檬仿佛能从这么高的楼上听到外面小贩的叫卖声。隐隐约约,不太真切,像慕司琛刚来的那个晚上。
慕司琛抱着怀里的东西直挺挺地立在那里,表情有些阴郁,他盯着苏檬的脸,像要从上面看出点什么。
门外的人站了很久,才提着行李箱一步步往楼下走。
她当初租房写稿完全是因为兴趣,慕司琛来了以后,她连那点兴趣都被磨灭了,每天像台不知道累的码字机器一样为了房租和生活费不停运转,熬到深夜两三点再等天亮去学校上课,日复一日,她双手都要麻木了。这明明不是她想象中的生活,她的生活明明没有这么累。
苏檬捕捉到外面的脚步声,一点点远了,心里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她脑子里像是缠绕了无数丝线,解也解不开。
“对不起,我这个小地方实在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用掉的钱我不计较了,你走吧,就当我求你,再也不要回来了。”
直到脚步声没了,四周又死一般沉寂,她才起身,在鞋柜上拿起自己的电脑,视线扫过小蛋糕的包装盒和还散着热气的麻辣烫,又是一阵心颤。
苏檬将行李箱的拉杆一把塞进他手中,连同冰箱里剩下的几包干脆面,全部往他怀里丢。
慕司琛从来不吃麻辣烫这种东西的,嫌脏,难道是给她买的?但是,苏檬转念一想,怎么可能?!慕司琛那人,特长就是吃白食和浪费钱,哪能想到给她带吃的?不让她去刷碗就不错了。
慕司琛被堵在门口,一脸莫名:“苏檬你干什么?”
秉着不浪费的精神,苏檬三两下解决掉麻辣烫,把蛋糕放进冰箱,终于躺在了几个月都没摸到床沿的软床。
苏檬看到他手里提的吃食,怒火一下被勾起来,直冲脑门。她把行李箱拖到门口,把没来得及换鞋的慕司琛推出门外。
两个字,舒服!
光线充盈着房间,莫名有点空荡。
床上还留有慕司琛身上的清香,苏檬打个滚,浑身都是那股香味,她坐起来,猛地拉开窗帘,只能看到楼下卖小吃的摊位上亮着灯光。
“怎么不开灯?黑灯瞎火的。”慕司琛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身边的鞋柜上面,摸索着打开了灯。
她“唰”地又把帘子拉上,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苏檬,你是受虐狂吗?他走了才好,这样就没人使唤你干这干那了。”
摸出钥匙打开门的瞬间,他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口气。房间里很暗,没开灯,他只能看到透进来的月光下那个如同老僧入定般坐着一动不动的苏檬。
怀抱着对明天美好时光的憧憬,苏檬强迫自己进入梦乡。但她做了个怪梦,梦见慕司琛被她赶出去以后,沦落为乞丐,每天守在天桥下面,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朝着路过的行人说:“可怜可怜我吧,给点钱吧……”
慕司琛随便点了几样东西,老板打包好递给他的时候,他眉头一跳,才抖着手伸出一根手指钩住,他手伸得很长,离身体远远的,模样很是滑稽搞笑。
苏檬被吓醒了。
他站得很远,麻辣烫的香味依旧萦绕着他,好像用麻辣烫的汤底洗了个澡一样,浑身都是那种味道。
外面还是黑的,只有路灯的昏暗微光,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天才会慢慢亮起来,她往薄薄的被子里缩了缩,安静的空间里,时间过得格外缓慢。
楼下的夜市依旧热闹,慕司琛眉头皱了皱,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头皮麻。
天边的第一抹光露出的时候,苏檬感觉自己像一个人过了一个世纪。
慕司琛想了想,在街角的甜品店打包了一个小蛋糕。店员看他长得帅,还偷偷地在蛋糕上多放了几颗小樱桃。
上午没有课,苏檬在被子里躺了好一会儿,直到阳光射进来,她一起身浑身都软,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像有东西在旋转,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
跟着导航回到家,已经晚上七点了。
她蒙了大概有几分钟,冲外面喊:“慕司琛,起床!”
……
没有人回应,苏檬才突然想起昨晚慕司琛已经被自己赶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