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钟问:“你宁愿相信哪一种可能?”
郭伟杰凝神道:“也有另一种可能,是吴豫根本就变了,他犯故意伤害罪,进了监狱,正好遇见了魏东山,和魏东山打成了一片。”
郭伟杰长吸一口气,缓缓道:“我们办案,讲证据。”
大钟正色道:“是。”
大钟道:“我们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吴豫。”
郭伟杰不说话,道:“这都是我们的假设……”
“对,只要找到他,一切问题就可以得到回答。”
大钟又道:“可是,可是,他已经不是警察,不是国安战士了!”
这些都是郭伟杰的猜测、推理,光凭魏东山脖子上有一个纹身,是不可能得出吴豫还没有放弃当年案件线索的结论。
大钟微微动容,道:“这三年牢狱……原来是‘打入敌内’工作的准备。”
郭伟杰看了一眼头上的烈日,又看了看自己脚下的影子,烈日之下,人影缩圈。
郭伟杰道:“这门斗争,拼的就是耐力,就是底气,就是坚韧啊,你想想,当一个人和你共同坐过三年牢,你还有什麽不信他?”
“吴豫已经不是警察了”,大钟的话在郭伟杰脑中盘旋。
大钟缓缓道:“纹身是体表特徵,但这个特徵并不是唯一特徵,而且容易改变,但这个纹身极其複杂,具有特殊含义,魏东山肯定和张池有著紧密联繫。”
那麽,吴豫到底在干什麽?
郭伟杰道:“这个纹身如此奇特,张池又如此狡猾,在当年案后,他自然躲藏更深,甚至数年、十几年都不会再次出现。吴豫只能跟著‘纹身’这条唯一线索。况且,吴豫掌握了张池的正面照片,和张池擦肩而过,只要再看到张池,他一定能认出他。这比普通公民看见了通缉令照片,自配合公安机关‘找人’,成功的概率要大得多。”
他到底是不是变了?
大钟想了一会儿,道:“嗯,他收到了魏东山脖子上有这个纹身的线索,于是他便追踪了进来。”
吴豫出狱的时候,先行出狱的魏东山来接他。
郭伟杰脑中闪回刚刚看到的资料,上面显示魏东山入狱的时间就在“雷霆专案”生后不久,也在吴豫入狱前不久。
铁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吴豫用力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他这三年来,和魏东山打成了一片,他们在无数个日日夜夜裡,谈论各种男人之间的话题。
郭伟杰道:“不,他是为了贴靠魏东山。”
吴豫也在无数个日日夜夜裡,想起王北俪,这笑起来甜甜的女子,现在怎麽样了?
大钟失笑道:“你是说他故意进来,就是为了查魏东山?”
吴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皱巴巴的衣服,摸了摸自己的鬍子,从手心传来的是一种沧桑的感觉。他哑然失笑,自己这几年竟然像是老了十岁。
郭伟杰凝神道:“认死理。”
吴豫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向远处看去,王北俪、胡夏峰、钱雨正向他走来,旁边还有他的妹妹吴芳、母亲……和父亲吴刚。
大钟奇道:“吴豫是什麽风格?”
他猛然醒悟,父亲吴刚已经不在了。
郭伟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查案的风格和方法。”
他揉了揉眼睛,原来只是他的幻觉。
大钟道:“不重要吗?”
蓦地,他突然看见魏东山的车停在门口,魏东山倚著车门,大口大口的吸烟。
郭伟杰道:“这重要吗?”
吴豫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还是失望。
大钟道:“吴豫是如何得知魏东山脖子上有和当年张池一模一样的纹身的?”
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人能理解他现在所作的事。
郭伟杰沉吟半晌,道:“如果是吴豫,就做得出。”
这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一人来迎接他重获新生。
大钟不信,摇头道:“他未免牺牲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