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叶心曾经说过,这乳环是心毒的一个重要象征,有近乎禁锢灵魂的作用。
男子却把玉箫放回了袖中,「一曲足矣。船上还有客人,不要吵到人家。」
刚刚他想到的是梦中若言强扯乳环的一幕,在他醒来时,分明清楚地看见乳环上出现一道微小的缝隙。
众女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凤鸣嘿嘿强笑,脸上露出一点尴尬。
「又是那个人。」微含埋怨的低叹中,为了在公子面前保持美好的形象,省掉了那个「哼」字。
罗登也道:「对,少主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大家讨论。」
什么客人,不过是公子从江里捞起来的一个男人罢了。
容恬对他是百般注意,立即察觉到他的变化,忙问:「你想到了什么?」
身无长物,平平无奇,架子却大得很。
他脑子里忽然抓到一点什么,表情微微一变。
偏偏公子还一口一个「客人」,把他当上宾一样礼遇。
总不会真的是观音姐姐显灵吧。
提起那个最近占去了公子许多注意力的家伙,美女们一肚子不高兴。
在梦境里困了这么多天,自己究竟是怎么忽然脱身的呢?
「公子。」画舫上的管事余伯佝偻着腰,从船尾过来,朝男子轻唤了一声。
不错,这是个重要问题。
男子转头,眉头微蹙。
凤鸣露出深思的表情。
「他醒了?」
容恬摸摸凤鸣的头,「既然无法弄清楚,那就不要深究了。只要你醒过来就好。本王现在反而比较关心,为什么你会忽然醒过来?你是不是在梦中找到了什么方法,可以从噩梦中脱身?」
「是。」
原来,他西雷鸣王的阳魂,是个路痴。
「果然,还是把他吵醒了……」俊颜上,似带了一丝懊恼。
迷路……
余伯忙道:「不,不,他被安置在上房,房板夹层都塞了厚厚的棉花,隔绝声音,怎么会被公子的箫声吵醒?我看他是自己醒过来的。这两天,他伤势好了点,保持清醒的时候也渐渐多了。不再像刚刚救起来时那样整日昏睡高烧。」
凤鸣有点脸红。
男子缓缓颌。
秋蓝不太确定地道:「奴婢是在大浴桶里现鸣王忽然昏迷的。按城守大人的说法,鸣王是因为溺水了,那个什么阳魂……找不到回家的路,迷路了。」
「我去看看他。」
「对了,为什么我会忽然昏迷不醒?」凤鸣忽然想着这个重要问题,「我只知道有一次睡着之后,就怎么也醒不回来了。」
他离开船栏,转身向舱房走去。
孤独,寂寞,痛苦。
潇然背影后,是女子们哀怨不舍的目光。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会被永远困在冰冷无情的梦中。
眼看着男子消失在甲板上,才有窃窃私语,吐露着不满。
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时光,总算又回来了。
「每次都这样,那人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让公子这样牵肠挂肚。」
秋蓝罗登他们进来,破坏了两人的甜蜜小世界,不过凤鸣还是很开心。
「眼神比冬天结冰的阿曼江还冷。被他瞄了一眼,我就浑身寒。」
和容恬相拥,即使只是最简单的耳鬓厮磨,肌肤轻轻擦过的触感,也值得用世间所有财富来交换……
「人都快死了,是公子把他救起来,在他身上用了这么多珍贵的好药,才救回他的小命。可他,对公子爱理不理,这是受了救命之恩的人应有的态度吗?真没教养。他以为自己是谁呀?架子比大王还大。」
他刚刚醒来时,马车里只有容恬,他得到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小心、最温柔、最甜蜜、最充满喜悦的拥抱。
「咦?」绸笑忽然转头,问正在玉碟中挑着小桂果的如月,「妳刚刚说被他瞄了一眼,难道妳到他那房里去过?公子不是说了,那个人伤得很重,不许我们打扰吗?」
有容恬温暖的怀抱,秋蓝煮的可口小粥。
如月不小心说漏了嘴,俏脸一红,不甘心地道:「我哪有打扰,我只是经过,顺便进去看看罢了。没想到就撞见他醒了,真倒霉。那家伙性子真凶狠,明明伤重得很,连抬根小指头的力气都没有,还拿眼睛瞪我。」
和那比起来,这马车就是天堂。
「他到底是哪一国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