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登忙道,“这个我会处理。”
“我没有糊涂,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梦境。”凤鸣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用力咬了咬牙,仿佛是在对若言说话,又仿佛是在提醒自己,一字一顿地说,“我中了沉香和文兰的混毒,每次睡着都会做噩梦。所以,现在我面前的你,不过只是梦里的人而已。你不能伤害我,我也不会怕你。”
“容虎。”
若言看着他的样子,像看着一个喝醉了酒的人,皱了皱一下眉头,低沉地说,“你睡太多,睡糊涂了。”
“属下在。”
“你只是,我的梦境而已。”
“安神石的下落至关重要。余浪这个人大不简单,永殷的哨卡不可能抓到他,最多只能阻一阻他的行程。但估计一下时间,他可能已经携安神石到了安全的地方。本王要你把手下的密探分出一半人手潜入离国,随时注意离国王族内每个人的动向,尤其是离王若言。”
“什么?”
“是。”
“你不是真的。”
做出安排后,罗登便匆匆忙他的事去了,容虎也要离开,容恬叫住他,沉默片刻,温和地问,“烈儿好点了吗?”
“在想什么?竟然对本王露出这么诱人的眼神。”
自从凤鸣中毒后,容虎一直不顾寝食地四处奔走,强撑着装出一副硬朗的模样,此刻听见容恬一问,眼圈蓦然微红,轻轻叫了一声,“大王……”
倔强的模样,反而让男人唇边的笑意扩大了。
双膝跪下,额头直抵到冰凉的地面。
用了所有力量控制自己的表情,凤鸣露出反抗的眼神,冷冷和他对视。
容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沉声问,“你怕我处死他?”
可是现在,他必须压下这股惧意,才有逃生的可能。
容虎低头屏息,一字不,肩膀不断微颤。
根深蒂固的惧意,从脚底钻入,直沿着脊骨慢慢爬上背部,对于曾经被若言囚禁整整半年的凤鸣来说,哪怕被丢进毒蛇窝也比再次面对面遇上若言要好。
“听说他自杀了好几次。”
若言。
“……是……”容虎长长地吸了一口,才控制住声音中的颤栗,跪着低声答道,“唯恐他再做傻事,现在房中一切可以伤人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永逸王子守着他,日夜不离一步。”
随着黑影的靠近,下巴也感到一股剧痛,凤鸣抵不过男人的力气,被迫抬起头,对上阴鸷般叫人不安的凌厉眼神。
头顶上,一段几乎让人窒息的寂静后,传来一声长叹。
“不是警告过你吗?不许再提容恬的名字。”
“叫他过来,伺候凤鸣吧。”
原来,还是陷在噩梦里面。
容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猛然抬起头,看向站立在面前,刚直壮伟犹如神诋的容恬,“大王!”
他还以为自己醒了。
激动地叫了一声。
凤鸣心里长叹一声。
容恬淡淡道,“别再说那些无用的话了,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本王更不希望因为处置烈儿而给凤鸣再加一道负担。既然永逸王子竭力周旋,本王又已经叫烈儿回到凤鸣身边,从今日起,不许任何人,包括烈儿本人,再提烈儿在此事中犯下的过错。这是王令。”
正是这座宏伟宫殿的主人,离王若言。
“是,大王。”
似笑非笑的弧度骄傲地微扬唇边,仿佛魔王临世般的危险气势,欣赏猎物般的戏弄眼神。
“起来吧。”
“在找本王吗?”出现在床前的男人,高大的身躯几乎遮挡了所有光线,居高临下地把黑影投射在他身上。
容虎万万想不到事情能这样解决,感动得无以复加,一边从地上起来,忍不住用手背擦拭了眼角溢出的泪水。
凤鸣的脊背,顿时硬生生被逼出一层冷汗。
但是,看了看不远处床上的凤鸣,刚刚轻松少许的心情又沉重下来,欲言又止。
这里是————离国的王宫!
隔了片刻,忍不住张口,“鸣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