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这只小呆瓜完全没有察觉其中的波涛汹涌。
叹了一声,做个手势,示意容虎他们把武谦从地上扶起来。
尚再思道:「鸣王不必为这些事心烦,武谦有一句话说得很实在,同国输了这一仗后,就算还将鸣王认作是杀害王族的仇人,想对鸣王报仇,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这个伤了元气的国家在虎狼群中可以保住自己就算不错了。」
凤鸣想起惊隼大战时同国死伤的场面,心里毕竟难受,黯然地对容恬低声道:「我以后再也不要当什么主将了。」
不一会,空流过来转达贺狄那边的话,「鸣王不是说要分一点粮食和水给同国人吗?我们已经照鸣王的话送过去了。他们要走的话,随时可以启程。王子殿下已经传令给海上各处分点,不许拦截和抢劫这支同国船队,反正上面也没什么可抢的。」
容恬无所谓地耸肩道:「你不是说过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吗?战争力量都是残忍的,对阵沙场的时候,将领心里想的唯一的事就是如何把对手干掉。如果他连这一点都接受不了,那他就没资格穿他身上这件战袍了。」
凤鸣点头:「替我感谢你们王子。」
「凶手?」他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看见站在他身边、准备随时保护他的容恬,小声道:「他是不是恨我用炸弹炸沉了同国很多船?」
又命尚再思去见武谦,把情况说一下。
凤鸣被他骂愣了,加上刚才武谦好像见到杀父仇人一样的可怕气势,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倒愣了好一会。
尚再思领命去了,过了一阵,回到舱房,向凤鸣禀报,「武谦说,如果鸣王允许的话,他希望现在就带着大家离开。」
「凶手!你这个凶手!你不得好死!」武谦虽然被他们压制住,仍挣扎不休,口里仍在大骂。
凤鸣站在武谦的立场替他想想,也知道他在这里多留一刻,就难受一刻,体谅地道:「让他们走吧,不要为难他们。」
几个侍卫使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按倒。
尚再思领命,又转身走了。
容虎等人早有准备,怎么可能让他靠近凤鸣,五、六个人冲上去,擒住武谦的肩膀往后拖。
不一会,就听见水手在附近船只吆喝着着起锚开船的声音。
凤鸣正朝他走去,吓得脖子一缩。
凤鸣办完这件大事,伸了件懒腰,转头向容恬,「猜猜我现在心里正想什么?」
「凶手!」武谦看见凤鸣,眼都红了,忽然爆出一声怒吼,挣脱左右两边的侍卫,猛虎下山一样直朝凤鸣扑来。
容恬眉都不挑地回答,「这种时候,你还能想什么?一定是肚子饿了,在想秋蓝做的好菜。」
「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受伤了吗?」
凤鸣色变道:「你会读心术吗?这也太厉害了吧。」
此时,他正用一双充满怒火和仇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凤鸣。
容恬贴过来,往他脖子上狠狠啃了一口,低沉地笑笑,「有什么难猜的?本王也饿了。」
当日在同国宫殿里那分飘逸潇洒不复出现,出现在凤鸣面前的男人,穿着破烂不堪,带着血汗的战袍,脸上、脖子上、手上好几处沾着污垢的伤口,头乱成一团,脸颊消瘦憔悴不堪。
「大王,鸣王,」秋蓝恰在这时走进来,向他们请示,「午饭已经做好了,就在这舱房里摆上,好吗?」
如果不是早知道被带进来的是武谦,他真不敢一眼就叫出这个名字。
凤鸣乐呵呵地直点头。
「武谦!」凤鸣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落魄得出人意料的朋友。
他已经闻到红烧鱼子的香味了。
随着一阵脚步声,武谦被人五花大绑着从外面推进舱房。
眼看侍女们快手快脚地布置好舱房中的大餐桌,肚子已经咕咕叫的凤鸣第一个坐到桌边,还拉着容恬坐在自己左边,然后对着洛云招手,「弟弟,过来坐,我们一起吃饭。」
「带他进来。」
洛云冷冷瞅着他,一会,挪动脚步慢慢走过来坐在凤鸣右边的位置上,腰杆挺得比门板还硬。
「禀大王,武谦已经带到。」
凤鸣瞪大眼睛,「你……你居然真的过来了?」
不过,只要可以每晚吃上美味专使大餐,贺狄倒不怎么在乎大船借给容恬用用之类的小事。
洛云英眉微皱,瞥他一眼,「不是你要我过来坐的吗?」
和武谦见面的地点选在贺狄船队最奢华舒适的主船上,看来只要有子岩在,贺狄这个从来只会占人便宜的海盗头子就只能被容恬占便宜。
「呵呵,我本来以为你会不甩我嘛。」凤鸣一边说,一边亲热地伸手去揉洛云的耳垂。
容恬沉吟道:「既然庄濮已经死了,目前这批同国战俘里面最有威信的人应该是武谦了,把他找过来,我们谈谈吧。」
洛云差点反射性一掌盖到凤鸣后脑勺上,手腕一动,立即感受到容恬从另一边射过来的警告目光,只能放下手,磨着牙忍受凤鸣对他的「骚扰」。
唉,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容恬一半能干。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