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没想到冉虎他们如此细心周到,心里又惊讶又高兴。
「什么?!」凤鸣脸色一变。
这岂不是很有定时炸弹的感觉?
「很好,既然没什么要紧事,请少主过来和属下一起练剑。」
虽然不能真的精确到秒,不过既然有尚在思参与其中,向来差不到哪里去。
「嗯,没什么要紧事。」
正想表扬崔洋他们几句,忽然看见罗登和尚在思也过来了。
「少主等一下还有什么要紧事?」
凤鸣笑起来,「我就知道,一下雨,所有人都会往这里来。罗总管,你也是一夜没睡吧?」
脚刚一抬,就被洛云拧住了后衣领。
罗登早就穿上了神奇又轻便的棉甲,显得格外利索,一边跨上高岩,一边爽朗地答道:「这种时候,谁睡得着?趁着现在有一点小雨,属下刚才把弩炮上面的挡雨篷棚架又严格检查了一次,确定每一个会接触到炸弹的地方都不会沾水。我可不希望新炸弹把我们的弩炮给炸翻了。」
凤鸣累了半日,打算偷个小懒,找个风景迷人,海风浪漫的角落坐坐打个盹。
「很好!」凤鸣欣慰地赞了一声,掌心朝上打开,感觉雨势正在悄然变大,抬起头,灼灼生辉的眼睛扫视众人一周,朗声道:「大战即将开始,你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该负责什么,我就不罗嗦了。兄弟们,这一仗,我们必胜!」
尚再思等继续沉浸在研究中,早忙自己的去了,其他人见这里没自己的事,也很快散去。
「萧家必胜!」
事不宜迟,立即向凤鸣告退,去着手搭棚子了。
「西雷必胜!」
「这么说,放炸弹的地方也要保持干燥。」罗登不愧是萧纵看重的总管,有举一反三的工作能力,浓密的眉头一皱,拍胸脯道:「少主放心,说到防水,这可是属下的大本行。」
「对了,打的时候记得也要保护自己,不要缺胳膊断腿的来见我,明白吗?」
「嗯嗯,就是这个!」
大家都被凤鸣逗笑了,一起大声道:「明白!」
罗登立即明白过来,肃然道:「属下这就领一班兄弟去给每一座弩炮搭个棚子,每座多搭几层顶子,保证滴水不漏。」
「嗯,去吧。」
「哦,他们两个有事不能分身,那我干脆请罗总管来负责好了。能者多劳嘛,嘿。”凤鸣指指放在远处的生石灰,“大家都看见了,这东西近水是会伤人的,而掺了它的炸弹遇水就爆,非常危险。弩炮都是露天的……」
「是!」
「他没来,」罗登答道:「冉青和容虎负责监视海面,就算听见警声,他们也不会擅离箭楼。少主有什么吩咐,让属下转达给他们好了。」
众人应声而动,兴冲冲的各忙各的去了。
「冉青在不在?」凤鸣左右看看。
高岩上只剩下凤鸣和尚在思。
「属下遵命。」
两人并肩而站,面对着黑沉沉的海面和那片视线最远处隐约闪烁灯火的同国战船。
「罗总管,你还是负责供应材料,如果他们需要在炸弹里面添加什么,也请萧家工匠快些赶制。」
海风渐渐大起来,越来越急的雨点开始变得密集,纷纷打在他们的脸上、手上、身上,但谁也不介意,反而畅快地迎接着老天爷的赐予。
「是!」
「你在想什么?」凤鸣闭目感觉着海风和雨滴的触感,低声问身旁的尚在思。
凤鸣咳了一声,挥他这个主将的功能,指挥大局道:「尚侍卫,冉虎,这里交给你们,继续进一步研究我们的头等武器。曲迈、崔洋,对了,还有冬履,你们都留下来帮忙。」
「属下在想,怎么可以好好记住眼前这一刻,」尚在思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如梦噬般的喃喃道:「再思小时候有许多许多梦想,也曾经觉得这些梦想永远也不可能实现。但是现在,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好像那些被我遗忘的可笑梦想,正在我眼前慢慢实现。」
这玩意要是炸在同国敌人头上,当然是很美妙的一件事,不过……如果是炸在自己这方的头上,就实在不怎么有趣了。
「这不是很好吗?」
大家一想,不由都缩缩脖子。
「是很好,不过也令人心生感慨。鸣王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理解属下的这种感觉,在这世上,平民百姓之子想做成一点事业实在太难了,将军、官吏,全从贵族中挑选。实话说,换了一年前,如果有人和属下说,属下能够制造出己方最信赖倚重的神奇武器,还能够和鸣王并肩站在这里,一起迎接敌人倾国兵力的决战,属下绝对会认为那是荒诞之言,因为太不可能了。如鸣王所言,人生应该是精彩的,出生时是一张空白的纸,逝去时极即为一幅用生命描绘的绝美画卷。」
「没那么容易,」冉虎虽然不是研究小组的头头,不过多少也参与其中,比崔洋了解其中状况,老气横生地解释道:「现在只是初步成功,证明这个生的石灰确实可以点燃炸弹。但后面很有细功夫要做,尚侍卫说过,先要能炸,接下来才能去想怎么炸得好,射出去多久才炸,谁不知道日后交战时,天上的雨有多大,炸弹被弩炮射出去,多久会渗进水引起爆炸,如果雨太大,陶罐上开的洞太大太多,万一爆得太快,一个不小心炸在我们头上就糟了。」
他顿了一顿,充满感情地低声道:「对属下来说,眼前一刻已是毕生所盼,其中的欣慰和自豪感无法形容,对鸣王的感激之情,也无法形容。」
瞅着那个做好的陶罐,很有立即弄一个到弩炮上面射来玩玩的冲动,不过这样干,很可能会被冉虎和曲迈顺手揍一顿。
凤鸣心中一热。
崔洋喜上眉梢,「这样下雨天的难题就解决了?哈哈,太妙了,等同国小兔崽子们,我们就有得乐了!」
能够得到尚在思这样的人的衷心爱戴,对他而言,同样感到无法形容的欣慰和自豪。
看着一个陶罐被他们东搞西搞,塞满了东西,还外加小心翼翼地戳了很多个针头大小的洞,好不容易大功告成,旁边的一群门外汉才不由不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属下可以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