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子岩的手,让他细细抚摸已经戴在脖子上的礼物。
天下的科学试验,看起来简单,要真正动手可不那么容易,尤其是火药这种东西,以他这笨手笨脚的蠢样,说不定先把自己的试验塌所给炸了。所以,地点一定要离小楼有一段距离,既保险又保密。
子岩脸皮最薄,刚被贺狄耍赖一样占了便宜,现在还要在脖子上弄个皮圈,好像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俩关系不一般似的,恶声恶气道:「我又不是女人,为什么要戴这种东西?拿下来。」说完就摸索到绳结处,要解下来。
他思虑周到,一番话无人不赞同。当即罗登留下来继续负贵地窖清理工作,容虎跑去找碳。尚再思和凤鸣把硫磺和硝石装了一小袋,各提一袋,出了地窖。凤鸣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贺狄连忙按住他的手,又怕激起子岩更大反感,不敢太用力,低头贪婪地亲着他的指尖,一边道:「别忙着解,你先摸摸这上面的两颗陶珠。」
他笑了笑,又道:「这里气味难闻,呼吸不畅,鸣王一直待在这里,对身体也不好。大敌当前,万一主帅生病,那就糟糕了。」
「有什么好摸的?」
尚再思是跟着凤鸣身后下来的,见凤鸣和容虎罗登等谈得兴致勃然,安静在一旁等着没有插话,这时候建议道:「既然名宇叫火药,这东西恐怕和火有关。鸣王就算弄,也不能在这有很多货物的地窖里面弄,万一烧起来怎么办?不如这样吧,容虎去找一点碳来,我陪鸣王先上去,找块适宜做火药的空地等着。东西弄来了,就请鸣王动手演示制作火药,如何?」
「当然好摸,」贺狄柔声道:「这两颗陶珠,一颗上面刻着狄字,一颗上面刻着岩字。都是我自己亲自雕好的模子,特意派人用快马送回单林,叫他们按照我画的图纸加工,做好又立即送回来。不知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刚刚才送到。」
容虎立即道:「荒岛上面,别的可能不容易找,烧过的木头就实在太简单了,鸣王放心,属下立即派人准备。」
子岩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自己雕的模子?」贺狄这种人,要他拿剑还行,但要想象他拿着细小的针尖似的工具雕刻陶模,那就真的难度比较大了。
容虎是被容恬悉心培养出来的,打算用为将领的人才,受容恬黑陶,对制作「尖端」武器这种事最为热情。
「嗯,我自己刻的。」贺狄点头。
挠了挠头,忽略容虎那个「古人」的问题,思索道:「做火药的话,三种原料我们已经有了两种,嗯,还差碳,就是木头烧过后黑色的那种。」
子岩认真的啾啾他,见他不像撒谎,不免犹豫了一下。本来要扯下绳结的手,也轻轻垂了下来,稍做沉昤,子岩道:「弄盆水来,我看看你的手艺。」
凤鸣心忖,我的古人和你的古人怎么相同?
他语气一有松动,贺狄顿时大喜,赶紧亲自拿个银盆,殷勤的盛了一盆水来,放在子岩面前。
容虎微愕,「什么?古人就已经用上了?怎么属下从来没听大王说过?」
子岩低头,对着水里一照。
凤鸣苦笑,「容虎你真是想得美,火药这种东西是经过古人无数心血才投入到战场上的,你还以为说做就做得出啦吗?」
果然,项圈上有两颗陶珠,上面分别刻着两个古朴的单字。
「那太好了!」容虎一听「武器」两个字,顿时来了兴趣,露出帅气笑容,「属下就知道鸣一定有办法对付同国水师,光听火药这个名字,又有火又有药,一定极为厉害。鸣王快点把详情告诉我们,让属下们立即着手去办。」
水波微微荡漾,倒映的陶珠也是一晃一晃的,极难分釆,要不是贺狄自己说了,子岩还真看不出那是狄宇和岩字。
「火药是一种厉害而且可怕的武器……」
项圈是皮革鞣制的,除了这两颗较大的陶珠外,旁边还用细布绳缀着一些小小的陶珠和金属嵌片。
「少主,」罗登忍不住问:「火药是什么东西?自从跟了活泼好动的凤鸣后,这位在萧家经历过不少风雨的总管人老心不老,被凤鸣感染得充满了年轻人才具有的好奇心和斗志。
不如西雷饰物那样精细美丽却有一种令人联想起大海的粗犷,展现出送礼人狂傲不羁的跋扈个性。
黑、火、药!
「很漂亮吧?」贺狄在一旁洋洋得意。
「真的不可能……」凤鸣呻昤般的叫了声「我的老娘」,自己也不敢相信地摇摇头,低声道:「我忽然想起中国古代四大明之一的火药。上帝啊,不会吧?硝石和硫磺,如果还有碳的话……那岂不就是……就是……」
子岩瞥他一眼。此物精美不足,陶珠上的字却苍劲有力,想不到贺狄这混蛋写字还不错。
这容虎不解地皱眉,「鸣王请说明白一点,出了什么事吗?」
不过这种时候当然不能表扬他,助长这海盗大领的气焰。
「那个……」凤鸣瞪着眼睛,喃喃道:「我的老天,我想到哪里去了……不可能……绝不可能的……」
子岩含意不明的冷哼一声。
「那个怎么了?」
贺狄不以为意,凑过来,狼爪抚摸着他性感的锁骨道:「这个是最好的定情信物,以后不管你在单林海域任何地方遇上任何麻烦,只管让他们看看这个,谁也不敢碰你一根头。哼,得罪我贺狄的人,绝对会死得很惨。」
「那个……那个……」
子岩却没有靠贺狄的庇护在单林海域混的打算,冷冷道:「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这样吧,既然是你亲自铸模,又辛辛苦苦做了送来,我先戴一天,算承你这个人情,但我可不会天天把这种东西戴在自己脖子上,一天就够了,明天我就脱下。还有,你也不要到处对人说什么我是你的人的鬼话。」
容虎和罗登摸不着头脑,一起问:「怎么了?」
贺狄皱眉道:「既然是定情信物,当然是要天天戴着,你戴这个很好看。」
说到这里,脑海忽然掠过一样东西,骤然止住声音,一脸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