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过后,长柳公主就觉得身体不舒服,大吐一顿后,又说头晕,脑袋涨痛得难以忍受,身体实在撑不住。
为了酊合,他对长柳公主轻轻点头,淡淡道:「见过。」
不得已之下,向凤鸣告了一下罪,让师敏陪着到内室休息去了。
越是轻描淡写,无情冷漠,就越能吓唬对方。
「应该没什么大碍。」容虎耸肩道:「她肚子里面那个,说不定就是同国未来的王位继承人,同安院里面就常驻着宫廷派来的御医。现在已经在内室为她诊断了。女人嘛,怀着孩子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头晕呕吐都是寻常事。」
凤鸣明白,现在就是营造「森严可怕」的审讯气氛的时候了。
「容虎,你有没有假设&he11ip;&he11ip;嗯,我是说假设。」
长柳雍容华贵地高坐在客厅主位上,冷冷看了瘫坐在地上的裳衣一眼,才把头转到左边,语气平淡地对凤鸣道:「鸣王,这就是那个蛊惑庆离的女人——奉庆彰的密令,潜伏入同安院,挑拨庆离和鸣王关系的裳衣。」
凤鸣小心地问:「长柳公主是被你残酷的审讯场面给吓的?」
她吸入迷药时正在床上,身无寸缕,师敏胡乱往她身上套了两件衣服,就吩咐侍卫把她带到这里,以致头衣裳都是乱糟糟的,眼神惺忪迷离,显然还未完全从迷药中清醒过来。
容虎露出一个非常头疼的表情,无辜地道:「禀告鸣王,属下已经尽力了。不要说残酷,属下觉得,这连一场正式的刑讯都算不上。最多只是吓唬了那女人一下罢了。」
裳衣被几名侍卫拽着手臂,拖到客厅中央。
「先说好,以后你不可以用这种法子来吓唬我。」
「知道了。嗯,我有那么笨吗?」
容虎异常聪明,微笑道:「没有必要的时候,属下当然不会这样做。」
「嘘,快来了。对了,鸣王估计没见过这种场面,审讯最重气势,气势森严可怕,对方就容易胆怯供认。鸣王等一下不管是否同情那女人,都万万不可露出同情之色。否则她会利用&he11ip;&he11ip;」
「这种回答简直就是敷衍逃避打太极!」
「我还不知道你会刑讯这种可怕的东西。」
两人正说话,师敏从内室出来,禀告道:「公主要我来问,那女人的供词写好了没?要是写好了,公主想看看。」
「鸣王放心,我又不是嗜好刑罚的人。她是同安院的人,按照规矩,来了之后,还是应该先让长柳公主问话。她如果好好招供,也不一定要动刑。不过,要是狡辩不认,就该我出手了。」
凤鸣赶紧把手上的密密麻麻写满的供词交给师敏,问:「公主身体怎样?」
凤鸣坐在椅上,一边向外面张望,一边问身边的人,「容虎,等下那个裳衣来了,你打算怎么办?不会一见面就大刑伺候吧?」
师敏神色一黯,有些担忧地道:「最近糟糕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直忧愁,又怀着孩子,怎么能不病呢?不过御医说,小心休养几月,应该不会有大碍。」拿了裳衣供词,转身回了内室。
同安院,王子妃长柳所在院落的大厅中。
过了一会,师敏又转了回来,向凤鸣道:「鸣王,公主有请。」
笑罢,袖子一挥,甩开洛芋芋已经没有力度的手,大步流星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凤鸣把大部分侍卫留在客厅,领了容虎进去。
他仰起头来,对天一阵长笑。
长柳公主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稍厚的毯子,脸色虚弱地苍白,见了凤鸣,要师敏把她扶起来,上身靠在床头,对凤鸣低声道:「鸣王请过来说话。」
「为何要管?摇曳是何等聪颖机敏的女子,她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害死。」萧纵慨然道:「喜怒哀乐,生死荣辱,都是人生的滋味,每一种滋味都有其美妙之处。若他从小留在我身边,人人看我的威名对他敬畏奉承,他今天怎能成为天下人人皆知的鸣王?若他遇到艰险,就要我这个做父亲的去搭救,拿不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又怎配得到萧家上下的尊敬?」
凤鸣靠了过去。
这个回答,连洛芋芋也听了一愣,「你真的放任不管?」
「裳衣的供词,我已经看过了。看来,她说了实话。鸣王刚才在审讯时说过,如果裳衣坦白招供,写下供词,就饶了她。」长柳公主歇了一口气,抬眼啾了凤鸣一眼,幽幽地问:「这是鸣王为了让她坦白的权宜之计,还是鸣王心底真的打算呢?」
萧纵连背也不曾转回来,听了洛芋芋的话,丝毫没有犹豫地沉声道:「他是我的儿子,我已经把整个萧家交给他了。如果他连下面几个总管都对付不了,还无能到被人害死,又能怨得了谁?」
凤鸣有些吃惊,「公主为什么这样问?她虽然有罪,但并不是主使者,况且坦白从宽&he11ip;&he11ip;」
「你&he11ip;&he11ip;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摇曳的儿子?」洛芋芋恨恨道:「你知道我的脾气,绝不是虚言恫吓之徒。」
「鸣王不要着急。」长柳公主浅浅笑了一下,低声道:「我不过是个身体虚弱的妇人,只盼着家人平安就好。如今大事都由鸣王做主,如何处置裳衣,自然也是听鸣王的。」
「放手。」
容虎道:「我们鸣王也并不是心肠软弱,不敢杀人之辈,不过鸣王想的比较周到,有供词还不够,必须有人证,才能一举把庆彰定罪。留着活口,总比一具尸体有用。」
洛芋芋微愕,追上去拽着他的衣袖问,「少主,你去哪里?」
凤鸣想到别的,「对了,说到这个,不知去庆彰王府埋头的事,进行得怎样了?」
萧纵恍若未闻,转身便走。
容虎计算了一下时间,「洛云应该早就和船队联系上了,他说过办好就立即回来禀报的,恐怕也快到了。」
洛芋芋被他冷冷打断,不禁一愣,转而咬牙切齿道:「在你心里,也只有摇曳生的才是你的儿子!可摇曳又生了什么象样的东西?她生的那个,连云儿一成的天分都没有!」
正巧说到这,就有侍卫在帘外说有事需要禀报。
「只能勉强说是有点天分,要臻至圣境,恐怕做不到。」
凤鸣忙问:「是洛云回来了吗?快点叫他进来。」
「他&he11ip;&he11ip;露儿他很用功练剑,」洛芋芋忍不住道:「他好像生来就是握剑的,从小就刻苦,白天晚上,不分晴雨&he11ip;&he11ip;」
「禀鸣王,洛云还没消息。不过隔壁厢房里面的庆离王子已经醒了,他情绪激动,正在大吼大叫,问我们裳衣在哪,还几次要用头撞墙,疯了似的。属下过来请示一下,是否要带他过来?」
「只看他握剑的手,我就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