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至于心底是否也波澜起伏,那就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洛云一反常态,居然积极参与进来,考虑之后,严肃地提议,「少主说过,诺贝尔是别人的名字。既然是少主拿出奖金做这件大事,别人的名字绝不可用。属下觉得,不如就叫萧家奖。」
洛云刚开始还无法接受,狼狈万分,不过当杀手最要紧的一点就是要沉得住气,几天下来,他已经对这种状况适应了一些,听见众人说笑,不再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更不会丢脸的逃跑,现在,他甚至能保持原来那种生人莫近的冷漠表情,充耳不闻似的默默站在角落,不动声色地低头摩掌自己腰问佩剑。
秋星噗嗤笑道:「好古怪的名字,这是鸣王的主意,奴婢看啊,应该叫鸣王奖才对。」
自从洛云开始私下教秋月剑法,两人间的情况已经一目了然,最近,捉弄秋月和洛云简直就是众人调剂工作的最佳娱乐。
「我觉得叫西雷奖也不错呀。」秋月道。
房里立即爆出一阵笑声。
「不不,鸣王说了,要设好几个奖项的,我们一个奖项起一个名字好了。嗯,西雷奖,鸣王奖,萧家奖也算一个吧,对了对了,东凡也算自己人,再来一个东凡奖!」
「秋星!」秋月窘得一脸通红,顿时朝秋星河东狮吼,又叉腰又跺脚地警告,「你再胡说,可别怪我不客气了!小心我找你单对单比剑!」
「东凡奖什么的不好听。要是起名字,不如起好听点的,秋月奖、秋星奖、秋蓝奖……」
「对啊,容虎你运气真不错,秋月可是我们之中最小气的。秋星笑着搭腔,另有所指地道:「幸亏她最近剑法大有进步,心情很好,所以才肯轻易原谅你。」
「秋月奖?你呀,真不害羞啊!」
秋月得意洋洋地调侃他道:「当初把脸板得那么吓人,现在知道错了吧?不过念在你也是一心为了鸣王着想,至少我已经大人有大量的饶了你啦,就怕秋蓝仍在生你的气。」
「什么?秋蓝,你来给我们评理,秋月奖不好听吗?总比东凡奖叫起来好吧?」
容虎年轻的脸庞顿时红了,尴尬地道:「属下也只是遵照王令行事,况且……唉,我就只说了那么几句,到底要被骂多少遍才能饶了我?」
两个侍女一模一样的脸蛋,叽叽喳喳嚷成一团,中问也拉扯上可怜的秋蓝,三个女人一台戏,反而把凤鸣这个提议者搁在了一块。
凤鸣心有余悸地扫一眼站在身旁的容虎,故意夸张地压低声音,「别说你们,我现在对他也挺害怕的。」
他看看桌子对面的洛云,对方和他一样无奈,两人隔着饭桌,不由交换了一个苦笑。
秋蓝先朝完成这项抄写古籍工程的秋月道喜,才笑盈盈对凤鸣答道:「秋蓝早上确实是和奴婢一起去弄棉甲的事,不过这个时候,当然是丢下一切赶着去为鸣王做香喷喷的饭菜呀。自从上次被容虎狠骂一顿后,谁敢不把伺候鸣王放在第一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容虎那么凶的对秋蓝呢。」
气氛正被三个女孩闹到最高点,容虎回来了。
匆匆浏览抄本的凤鸣别过头,笑着看秋星从门外进来,「感动一下也不行吗?唉,我就知道这方面不如容恬,怎么你们见到他都乖得像只兔子,在我面前就都变了另一个样子?咦?」他看了看秋星身后,奇怪地问:「秋蓝呢,她没和你一道?不是一起赶制棉甲的吗?」
被忽视的凤鸣和洛云先注意到他。
「呵,听鸣王这个感动的口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鸣王自己辛辛苦苦,一笔一画抄的呢。」
「容虎回来了?快过来,我刚刚想到一个好……」看清容虎的表情,凤鸣欢快的语调忽然停了,狐疑地打量容虎,「怎么了?筑玄只肯和秋蓝打交道?还是他压根就不想再写书卷了?」
「谢天谢地,至少福气门那本《帝紫染技秘岌已经抄写完了。」
三个侍女转过身来,也立即察觉出不对劲,顿时闭了嘴。房问忽地安静下来。人人都看着容虎。
把安慰信送出后,凤鸣一边等待着贺狄的消息,接下来几天又一头栽入了各种累死人的工作中。
只是出去了一会,容虎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不同寻常铁青,郁色难掩。
当然,这个惊心动魄和波澜壮阔,和凤鸣等人想象中的那种情意绵绵的惊心动魄波斓壮阔,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他走到凤鸣面前,以极沉重的声音道:「水逸王子的急信刚刚送到。援救烈儿的行动失败了,不但如此,永逸王子在信中说,烈儿可能……」话声倏然停住。
其中过程,甚至可以用惊心动魄,波澜壮阔来形容。
每个人的心,都情不自禁往下一坠。
他哪里知道,贺狄现在根本就没空理会这些「闲事」,同一时刻,单林王子殿下其实正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摆平他派去的专使,也就是倒霉的子岩。
个个瞪着眼,等容虎把话说完。
但长柳是庆离的妻子,庆离又是凤鸣的敌人,凤鸣绝不可能亲自上门表示慰问,唯一的选择就是写一封秘信交给贺狄,请贺狄神不知鬼不觉的转呈长柳公主。
容虎沉默半晌,狠狠地咬了咬牙,才捏紧了垂在腿侧的拳头,道:「烈儿他,可能中了严重箭伤,落入急流。永逸王子还在继续追查。」
以凤鸣的软心肠和善良本性,第一件要事立即变成了关心可怜的盟友长柳公主。
刹那,房间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并非和容恬感情变淡,实在是忙过了头。好消息和坏消息比赛似的接踵而来,弄得萧家少主一个头比两个大,还没有把不知道该定位为天才还是白痴的筑玄摆平,昭北被离国偷袭的噩耗又让他们炸开了窝。
万里晴空的心头,竟瞬间被墨一样的乌云完全掩盖了。
虽然容恬离开了去抓苏家小子打屁股,如胶似漆的情人不得不再度暂时分,但凤鸣最近都没怎么郁闷地患相思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