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被军亭疯子般的行为吓了一跳,挨得容恬更紧。烈儿拍拍容虎肩膀,低声笑道:“女人你也敢打,小心我回去告诉秋篮。”
那是多少人命啊。
容虎淡淡道:“你敢离间我和秋篮,我就找你的永逸算帐。”
凤鸣恰在这时,想起曾经横行欧洲的黑死病。他从没想到现代防疫天花技术的传授,会惹来这样一场浩劫。
烈儿哼哼两声,闭嘴乖乖回到凤鸣身边站好了。
而且审问俘虏时将领多数在场,染病的将领无法及时采取措施,情势更一不可收拾,这场天花真是重创了整个军方系统。
军亭挣扎着站起来,喝道:“不要管我,我要这些辱我东凡的人偿命。”她一腹怨气无可泄,居然硬把矛头对准凤鸣。
烈儿心里却在暗喜,向容虎打个眼色。安排大量受感染的北旗人被俘原本是为了保证传染的效果,不料邪光分送俘虏,将传染源分散开来,更难截制瘟疫蔓延,不知不觉中倒是帮了西雷一个大忙。
凤鸣眼神无辜地看着她。
军亭懊恼道:“若不是邪光将军一时鲁莽,将抓来的北旗俘虏各军送去一个,东凡军营现在怎会乱成这样?”
容恬不作声,心道:女人的直觉都很厉害。这军亭已经不知不觉嗅到里面阴谋的味道,隐约明白我们就是祸,只是头脑尚未清醒,不能将事情连成一串加以分析。稍予时间,她将象鹿丹一样猜到里面的玄虚,必须要在此之前除掉她才行。
凤鸣默然。这么说,恐怕一直没有露面的苍颜也没有逃过此劫。这位将军是东方军方对凤鸣最友善的,凤鸣难免有些伤感。
移动目光,找到对面人群中的鹿丹。
鹿丹叹了口气:“军令司大人也染病了。”
鹿丹竟似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颌。
此问一出,军方众人顿时脸色沉重。军亭脸色白,哼了一声,转头避开凤鸣目光。
容恬出一声长叹。
凤鸣正有疑问:“怎么不见军令司大人?”
“怎么了?”凤鸣在一旁问。
五军佐正待开口,军亭的冷笑插进来:“除了我父亲,谁也不能代表东凡军方。”
“没什么,只是叹息西雷之大,竟找不到一个鹿丹这般的人才。”
就算为了东凡,也不能失去这个可以解救的机会。
那边已有两三人接到五军佐示意,向前阻拦军亭。不过军青余威仍在,众人都畏手畏脚,不敢将军亭怎样。
五军佐表情犹豫。他父母妻儿共六十三口人都在东凡,如果无法抑制天花的传染,不但旗下将士无法保住,说不定还要家破人亡。
“请十三军佐以大局为重。”五军佐道:“十三军佐悲伤过度,情绪激动,这里的事情,不如交给我们处理。”
凤鸣点点头,看向东方军方,颇有风度地问:“五军佐能代表东凡军方表态吗?”
军亭被己方人马围住,心生警惕,瞪视五军佐道:“你想对我无理?”
鹿丹见他如此,知道不可强来,毫不犹豫当即回道:“鹿丹当然相信鸣王。”
五军佐看看左右,咬牙道:“不敢。只是十三军佐太过激动,请十三军佐先下去休息一会。”
凤鸣静静站在高台上,迎风持剑,从容道:“国师以为如何?”
使个眼色,第五军的几位低级将领,将军亭缓缓围住。
天色阴沉下来。
军亭看清形势,反而镇定下来,冷笑道:“你要背叛军家?”看向一片银晃晃的盔甲,目光从每个将领和侍卫的脸上划过,“你们要眼看着叛徒行凶吗?父亲尸骨未寒,军家的威严就消逝了吗?”喊到后面,力竭声嘶,泪痕满面。
只有一言不合,就是血流成河。
脚步声踏着令人心脏停顿的缓慢节奏响起。
东凡众侍卫蓦然警觉,也霍然站起,盯着对方。白盔一方站在外围,无声无息肃然起立。
肃静的面容下,所有忠于军家的军方人马朝五军佐逼近。
大王一站,自然西雷方众人都站起来。
五军佐看看众人和身边数名心腹,惨笑道:“如果你们觉得十三军佐的作为是对的,如果你们觉得截止天花的传染,拯救我们的将士并不重要,那就拔出你们的剑,杀了我吧。”
容恬悠闲地伸个懒腰,站了起来。
缓缓逼近的人圈,停止了动作。
凤鸣长身而起,朗声笑道:“国师打的好算盘。让我把话说明白,若容恬一刻不在我眼前,我便自己抹脖子,东凡王也好,东凡上万的兵将也好,都要随我陪葬。”手腕一转,无双剑横在颈间。
甚至连领头的几名属于军家的侍卫,都无法直视五军佐的眼睛。
鹿丹怎会看不出军亭眼中恨意,他也知道林荫的事情,担心军亭情绪无法自制,将目前好不容易有所控制的局势搅乱,沉吟道:“十三军佐的顾虑也有道理。不如这样,我们请西雷王一人前往病人所在地,余下众人暂且留在这里。若鸣王没有说谎,西雷王也该不惧天花才对。”